冯家屯的鸡,比闹钟准时。
天刚蒙蒙亮,一声高亢嘹亮的“喔喔喔——”直接穿透了冯香儿的耳膜,把她从“酱肘子山”的美梦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她猛地坐起身,顶着一头乱成鸡窝的头发,眼神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我的肘子呢?
“香儿!起床吃饭了!妈给你烙了葱油饼!”刘翠花的大嗓门从楼下传来,中气十足,充满了劳动人民的朴实力量。
冯香儿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爬下床。
没有通告,没有拍摄,没有一群人围着她转。
这种感觉该死的无聊。
她趿拉着拖鞋,晃到后院。冯老汉正蹲在猪圈旁,愁眉苦脸地看着那几头膘肥体壮的大黑猪。
“咋了爹?”冯香儿凑过去,抠了抠鼻子。
“不知道咋回事,”冯老汉叹了口气,“这几头猪,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就蔫了吧唧的,食都不吃了。”
冯香儿的目光,落在了那几头“同类”身上。
它们无精打采地趴在猪圈里,哼哼唧唧,连看一眼食槽里的猪食都懒得。
她皱了皱眉,猪鼻子(幻觉)动了动。
她走到食槽边,用手指蘸了一点猪食,放进嘴里尝了尝。
冯老汉:“?”
“呸!”冯香儿直接吐在了地上,一脸嫌弃,“这什么玩意儿?豆粕放多了,玉米面是陈的,还一股子土腥味!这猪食,狗都不吃!”
冯老汉彻底傻了。他看着自己的闺女,感觉她从井里爬出来后,好像解锁了什么奇怪的技能。
冯香儿没理他。她直接走进猪圈,在几头猪惊恐的目光中,用一种它们才能听懂的“哼唧”声,开始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哼唧哼唧?”(咋了哥们,绝食抗议呢?)
一头最肥的黑猪抬起眼皮,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哼”(伙食太差,吃不下。)
“哼哼唧唧嗷!”(等着,姐给你们整个硬菜!)
冯香儿走出猪圈,直接冲进厨房。她把冯老汉准备的猪食全都倒了,然后自己动手。
淘米水、剩饭、菜叶子,甚至还从自己的零食包里,偷偷掰了半块巧克力扔进去。
最后,她端着一盆散发着“诡异但好像又很好闻”香味的“秘制猪食”,走回猪圈。
“开饭了,龟孙儿们!”
那几头原本蔫了吧唧的猪,闻到这个味儿,眼睛“噌”地一下亮了!它们一拥而上,把猪头埋进食槽里,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幸福的进食声。
吃完,还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冯老汉站在旁边,看着这魔幻的一幕,手里的烟斗都掉了。
他感觉,自己养了几十年的猪,好像还不如他闺女懂猪。
吃完早饭,冯老汉指着院子里堆成小山一样的木柴,对李大强吹牛:“这柴,够我们家烧一整个冬天!”
冯香儿走过去,拿起一根,掂了掂。“啧,太湿了,烧起来烟大。”
她又拿起那把生了锈的斧子。
“香儿,你干啥?那玩意儿沉,小心伤着手!”冯老汉急忙道。
冯香儿没理他。
她想起了扬州小院里,那个笨手笨脚劈柴的九皇子。
她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抖,腰身一拧。
“咔嚓!”
一斧头下去,一根比她大腿还粗的木柴,应声而裂!
干脆!利落!
她没停。
“咔嚓!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