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道:“我说怎么不愿和我一起用午饭,这孩子,有些地方确实懂事得让人心疼。她既然没作声,想来应该无甚大碍,现在重要的是这头。你喊人跟去瞧瞧,再让人守着门,一有消息就赶紧来告诉我。”
彼时屠家茶馆与牲口棚最近的屋子里,陆妨双手被牢牢绑在床头,嘴里塞着鸡屎味儿的破布还不停地发出‘呜呜’的悲鸣声,双眼瞪得极大,白色的眼白已经爬上红丝,她惊恐万状地看着屠大郎,感觉生魂似要剥离似的。
在屠大郎眼里陆妨的惊魂无措则是美艳不可方物,她越是这样害怕,越是能激起他心里最深处的恶念,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他心心念念久了的。他不管为何之前的弃妇突然不见了,在他醒来后变成了陆妨,总之,今天他注定有场好福气。
看着屠大郎不停下咽着口水,陆妨吓得浑身颤粟不止,再见屠大郎看她似要将她和着口水吞下去的猥琐下流样子,陆妨死的心都有。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该坐在巷口马车里等着巡警找上茶馆,尔后捉到屠大郎与陆玫莹厮混的场面么?怎么这场戏的主角不是陆玫莹而改成了她?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不要成为屠大郎的女人,莫说她的一辈子毁了,连命只怕都要没有了。
陆妨越想越悲惨,越想越绝望。
屠大郎越走越近,他朝自己伸出手,陆妨吼不出声的嘴透过鸡屎破布溢出污秽,她拼了命的挣扎,不怕平常保养得宜的肌肤左右挣扎破皮,嘴里的‘唔唔’声吼出她的威胁和痛诉。
屠大郎挨着陆妨躺下,陆妨无处可躲,只能如恶梦般的承受。感受到屠大郎的手越来越放肆,陆妨终于承受不住恶心和惊吓晕死过去。
在窗外暗中观察的卫青见屋中事态已到界点,陆玫莹有交待可让屠大郎耍流氓,但决不能让他成事。前院里传来阵阵轰响的动静,卫青知晓已是时候,他闪身屋内一记手刀砍下,背对着卫青的屠大郎在即将到来的美梦中又被砍晕了。
蒋氏发疯似的不顾一切将屠家茶馆从外往里搜,屠老爷和太太正在屋里歇午觉,屠二郎又困在赌坊,店里只有两个伙计当值,主院只有一个小丫头当值。蒋氏牢牢将这三个仆从控制住,然后翻天覆地地找人。
当她搜到后院最里头的角落,那里到处都充刺着家禽的屎尿味。推开一间房门,她心心念念的妨姐儿正奇惨无比躺在床上,双手被绑在床上,嘴里堵着散发着恶臭的破布。这一幕让蒋氏揪心得彻底,跟来的嬷嬷仆妇见状忙齐齐将门口堵住,不让男仆进去。
蒋氏几步摔跪到床前,一边伸手解绳子,一边叫喊,“妨姐儿,妨姐儿,你别吓娘,你快醒醒啊,快醒醒。”
解开绳子,陆妨依然没醒。蒋氏扯掉她嘴里的破布,一股子异味从陆妨的嘴里涌出来。她是做娘的,不嫌弃。又扯过床前缭乱的被子将陆妨包严实,命令颜妈妈赶紧出去命人将马车赶到后巷。
颜妈妈匆匆跑出去,另两个婆子进来将陆妨抱起赶紧走。
屠老爷和太太得到消息时蒋氏已经离开了,她风一般的来,又风一般的走。
先是弄得屠老爷和太太莫名其妙,因为下人说不清楚是谁闯了进来,只说凶神恶煞。
后知后觉发现怎么没见屠大郎?门户都看不好,将来怎么接受屠家生意?
颜妈妈半途去请大夫,只说陆妨做恶梦受了惊,请大夫上门把把脉。
陆妨重新安置回她熟悉的屋里,蒋氏命人将那条捂陆妨回来的被子烧干净,又打水为陆妨净身换衣,一系列事情做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大夫上门了。
陆老太太在蒋氏踏进门槛后不久知道陆妨回来了,她将章嬷嬷遣过去,仔细打探。
大夫一搭陆妨的脉,首先冰冷的触感令他吓了大跳,如果不是还能摸着脉息,他都要认为陆妨是个死人。
“大夫,我女儿可有事?”蒋氏拎着心,而她最最担心的事情不好问出口。
大夫默了一会儿收回手,“的确是受惊了,老夫从未见过受惊如此厉害的脉相,令嫒这或许不是普通的恶梦,而是让梦魇着了罢。”
蒋氏在一旁从善如流,“正是呢,吓得话都说不清楚。”这是她为娘的经验,年幼时陆妨做恶梦,总是吓得话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