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半启口,突然意想昨夜萧祈和陆玫莹分别时闹得挺不愉快,要是他这会儿拿出珠钗,爷会不会怪他多管闲事?想到此处,青蓝犹豫了。
萧祈拿眼斜着青蓝一张纠结的脸,料定他有事又不敢开口,“有事就说。”
青蓝还是将珠钗拿出来摆在桌上。
萧祈一见那珠钗,眸光骤然一寒,抬眼,“怎么回事?”
彼时屠家茶汤店上午的生意就要告一段落,陆玫莹急得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说自己会是他媳妇,也就是说害她的人目的是毁了她的清白。
陆玫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求生的本能让她此刻万分沉静。她要逃出去,绝不能才重启的人生断送在此处。
她的手是被反捆在后背,方才那一摔一撞兴许右臂扭脱臼了。她咬牙忍着剧痛重复好多次才坐起来,累得气喘不停。可她清楚现在不是歇气之时,桌上有茶碗,她用尽力气起身蹦过去,一动,牵扯了脱臼的右臂,痛得陆玫莹嘴皮子抿出血。
用头将茶碗顶到桌边,再使茶碗碎到地上。她背着碎碗片坐下,右手不能动,只能左手勉强摸索。
一次又一次的刺痛传入心底,她知道自己的左手拇指肯定被碎碗片划了一道又一道小伤口。好不容易拿到一块趁手的碎碗片,一寸一寸地试,终于划到绳子,陆玫莹看不见,她的手已满是血污。
屠大郎发现珠钗不见了,在店里找了一圈没见,先是怀疑干活时掉落被客人捂走,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忘在原处?于是见店里没那么忙碌,他解了围裙就往后院赶。
推开门,竟见他未来的媳妇儿正卖力地划绳子意欲逃命。
一股无名怒火冲上头顶,都到他嘴边了她居然还想着逃跑,他阔步来到陆玫莹面前蹲下,“知道这是哪儿吗?这是我家养家禽的杂屋,平日里只给送鸡仔子来的农户住,这里背靠深巷,又离前院远着,所以没人会来救你的,别白费力气了。”
孙家三房选了这么个人来祸害她,还真是下足了力气。
陆玫莹有些绝望,只是想不通每次对于表姐妹们的发难她都是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为何还要这样为难她?
“你知道我是谁么?”陆玫莹打算拖些时间,可是拖得再久又会有谁来救她?钱伯定然发现她出事了,外祖母肯定也发现了,为了她的名声,她们不可能大张旗鼓找她,这会错过许多时机。
这主意不论是三房哪个出的,都够狠够绝。
“送你来的人只说你是个没人要的尤物,别的我也不想打听,我见你身段不错,脸蛋儿也够骚情,爷我看得起你。”屠大郎又开始动手动脚,“过了今天,你就是我屠大郎的媳妇儿了。”
屠大郎,茶汤店的屠大郎?
陆玫莹脸色一沉,心也跟着沉。
屠大郎原是娶过媳妇的,街坊盛传他在房事上有特殊嗜好,弄得他媳妇得了脏病死了。碍于屠家茶汤店的富贵他又娶过两房媳妇,都莫名其妙地病亡。
有个岳家不相信自己姑娘染病而亡,请来警察局的仵作,验查结果竟是房事过重阴枯而死,惹得街坊笑话不已,却也更不敢将姑娘嫁进屠家了。
以至于屠大郎心里扭曲,见着女人就想成他媳妇。
陆玫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入屠大郎手里,她觉得自己再无出路了。
嗅着空气里恶心的鸡屎味,眼前是张想女人想疯了的变态脸,陆玫莹终于绝望了。
屠大郎的手碰到她的脸,顺势而下抚摸她的脖颈,陆玫莹浑身鸡皮疙瘩直跳,摒着呼吸恨着屠大郎,“你再敢动作我就咬舌自尽。”
屠大郎缩回手,笑得阴毒,目露凶光,“你最好老实点儿,要是敢自尽,老子就把你剥光了挂到城门楼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死后不穿衣裳的模样。”
“你。”
“老子说得出做得到,不信你就。”
屠大郎尚未威胁完,徒然在陆玫莹面前愣愣地栽到地上。
陆玫莹目瞪如铃,彻底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