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陆玫莹说完就要转身。
孙妨被噎得来了脾气,又拦在陆玫莹面前,“我要是表姐你,就直接找根绳子吊死,哪儿还有脸踏进我们孙家的门槛,也不怕脏了我孙家昂贵的地毯。”
这话越说越不客气,陆玫莹实在不晓得哪里招惹了这两位大小姐,“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知道姑父为何匆匆赶到孙家吗?是因为你做的丑事败露了。”
丑事?她做什么丑事了?陆玫莹这段时间没少做事,但哪件拎出来都不算是丑事,何来败露一说?
“嬉小姐慎言,可别污蔑我们小姐的清白名声。”钱伯厉声道。
“一个被夫家赶出来的女人,哪来的清誉?”孙嬉根本不将钱伯放在眼里,继续出声,“若非祖母慈悲心肠,你配跟我们站在这里说话么?”
“你。”钱伯刚要出声,陆玫莹忙拽住他。
此时,陆玫莹心里大概有数了,但还得从这两姐妹嘴里确认。
“还请两位妹妹明说,我做的什么丑事败露了?”
“我就说当初你被章家休了,正是找靠山的时候怎么不回娘家也不来我们孙家,原来是自己在外面置办洋楼别有居心。你是不是就盼着和哪个不三不四的野男人看对眼了,直接就招进门?这回你可赚着了,还白得一个儿子,直接就当人家后妈,还省了怀胎十月的辛苦,真是好本事啊!”孙嬉捂着嘴看着陆玫莹,一脸的鄙夷。
陆玫莹心中有底了,果真是因为此事!
陆玫莹拉着钱伯要走,听着孙妨恶毒的声音还在响起,“你姓陆,有什么腌臢事滚回你们陆家去,别拖家带口地到我们孙家的地界上找麻烦!祖母待你不薄,你别尽给她老人家添堵!”
钱伯回头瞟了眼孙妨,眉头皱得能挤死苍蝇,“瞧瞧这孙家三房的姑娘,这样的教养真是丢孙家人的脸。”
“你气什么,人家自己不要脸也碍不着咱们什么,无非就是说几句难听的话罢了。”陆玫莹长长地叹了口气。
章管事从老太太的院里出来,迎上陆玫莹和钱伯,瞧着他面色凝重,陆玫莹也跟着紧张起来。
“可算是来了。”章管事指着陆玫莹,透出几分无可奈何,“老太太气得头都晕了,小姐一会儿进去好好回话。她老人家是疼你的,可别在话里没分寸刺激到她。”
陆玫莹点点头,章管事示意孙老太太的大丫鬟秀娟引陆玫莹进去,自己则拉着钱伯往一旁走去。
章管事四下看了看,空无一人,只有几株快要凋谢的月季散着余香。
“刚才碰到三房的二位小姐了?”
钱伯点头,正要抱怨这两个姑娘没规矩,章管事抢在他先头开口,“你说说你,梧桐山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往老太太这里通报一声呢?弄得姑老爷亲自上门,胡乱说了一通,搞得老太太云里雾里。小姐也是,再是看对了眼,也得跟老太太打声招呼,咱们找个中间人,明媒正娶,这才好过明路不是?你们这样偷偷摸摸地把事办了,传出去叫人怎么看哦!”
钱伯听了章管事一大堆话,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顿时是气得哭不得笑不得,“唉哟我的好管事,你都说到哪里去了?我们小姐是那样不安分的人么?这事是这么回事,一日家里的车夫拉回来个孩子,孩子淋了雨发高烧,小姐好心照顾了几日,但一直没打听到这孩子父母的下落。这孩子很是乖巧,特别听小姐的话,也特别粘我们小姐。那天小姐进城办事,想着带那孩子到城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孩子的家人。路上开玩笑,说若是找不到孩子的家人,就让小姐收留他,让他喊小姐作妈妈。那孩子也是个天真烂漫的,一听这话立即就喊小姐‘妈妈’,而且是再也不改口了。没想到那趟进城,真的就找到了那孩子的父亲。那人说孩子喜欢梧桐山庄,舍不得小姐,就想在梧桐山庄暂住段时日,等过些日子孩子玩腻了也就走了,就是这么个事。”
“我就说玫莹小姐一向本分,又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可不能干这荒唐事。”章管事松了口老气,瞪着钱伯,“原来是你这个老家伙捅出来的篓子,要是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你担当得起吗?”
钱伯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您老不知道,我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可那孩子小,又是个认死理的,他不改口我也没有办法呀。”
“姑老爷这会儿该过来了,你是不知道,同来的还有小姐的继母何姨太,这个女人真是。”章管事想不出词形容她,便道:“就是根搅屎棍。一会儿你进去把事情帮着小姐说清楚,好歹叫老太太宽心。”
何姨太也来了?钱伯暗暗叫苦。
孙老太太歪坐在上首的红木沙发上,满眼的疲惫和痛心。她最疼爱的小辈,居然与人无媒苟合。
陆玫莹一袭青色盘扣上衣,一条素白绸裙,身姿盈盈地行了个晚辈礼。瞧见上座的孙老太太为她满面愁容,陆玫莹满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