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哥,我这走不了,我还想着复习参加高考呢,这有风险的买卖,我就不做了。”陈默拒绝得很干脆,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
吴大东盯着他,烟灰弹落,忽然压低声音:要不,你再跟哥干一票去?”
这话指向的,显然不是收音机的买卖。
陈默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身体微微后靠。
“哎,打住,东哥。这话咱们翻篇儿了啊。我说过不碰赌字边上的东西,说到做到。”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再说了,我要真出去干这个,大东哥就该你不放心了。”
“我呢胆子小,就想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你可别拉好同志堕落啊。”
陈默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话里却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吴大东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笑声洪亮。
“小默啊!你这脑瓜子是好使,可想赚大钱,胆子也得跟得上才行!”他环视了一圈逼仄的小修理铺,嘴角撇了撇,脸上有很明显的不以为然。
“要不说,大东哥能赚到钱呢。”陈默不以为意的笑着恭维。
“成!”吴大东像是失了耐性,唰地站起身,“你铁了心不掺和,我也不强求。这世道,离了谁还不转了?”他迈步往门口走。
“小默,这县城已经开了好几家收音机专营店了。”路过陈默的时候,吴大东又撂下了一句话。
陈默能听出来吴大东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个生意他还是会继续做的,你不做有人做。
陈默面上不显,起身相送。
看着吴大东昂首挺胸,踩着锃亮皮鞋消失在巷子口的背影,陈默心底泛起一丝冷意。
这次陈默见到吴大东的状态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以前的吴大东哪怕是装,也会装得礼贤下士,也会装得很客气。
可是今天在见到吴大东,明显带着傲慢。
一看就知道最近春风得意,应该是赌博赚了不少钱。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命运的馈赠,往往早就暗中标好了价码。
“呵,”陈默倚着门框,对着空巷低语,“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啊”
“啥?谁疯了?!”话音刚落地,成星海恰好拎着热乎乎的油条豆浆钻进门,一脸茫然地追问。
陈默噗嗤笑了出来,随手接过早餐:“没事儿,放心,反正你小默哥我没疯。”
“吴大东走了?”成星海把油条掰开泡进豆浆,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买卖真不用干了?”
“嗯,不干了。以后跟咱们没半毛钱关系。”陈默咬了口油条,回答道。
成星海瞬间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日来的提心吊胆终于烟消云散,眉眼都舒展开来:“太好了!那小默哥,接下来咱干啥?”
陈默咽下食物,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摸出个小布包,往成星海面前一推:“喏,一会儿把这个摆上柜台。”
“啥宝贝?”成星海好奇地打开。
包里躺着几块崭新的手表,外壳在晨光里闪着金属光泽。
“看着标价,”陈默眼皮都没抬,“一块儿,卖一百九。”
“啥?!一百九?!!!”成星海惊得手里的豆浆碗差点没端稳。
“一百九?这是什么表?金子做的表吗?”
“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儿。”陈默嘴角一勾,“就这一百九的表,你哥我有一箱子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