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一道清雅的声音忽然截断了大堂内的窃窃私语。二楼之上,一袭红衣的男子斜倚在窗边,那抹鲜艳的红色长袍在古色古香的棕色雕栏间格外醒目。他面如冠玉,英俊秀美,唇边挂着淡淡而优雅的微笑。如此俊雅且气度不凡的公子,瞬间吸引了大堂内众人的目光。
“是楚公子”
“天哪,是楚公子”不少少女不禁露出痴迷的神情,更有文人墨客满怀崇敬地注视着这位史上最年轻的状元,京城第一才子。
他微微起身,手持白玉杯,高高举起,做了一个邀饮的动作,举止间尽显俊雅潇洒,华贵天成。
随后,他那朱红的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笑:“在下见大皇子已排候多时,若大皇子不嫌弃,不妨与在下一同用膳。”
诸葛钰本想再给大皇子制造些麻烦,看看他如何收场,却不料楚修之突然冒出来搅局。难道是因为房间里的美人与他们有亲戚关系,所以他故意出手相助?
她心中极为不满,目光阴郁地投向楚修之。然而,楚修之却连看都没看诸葛钰一眼,嘴角的笑意反而愈发妖娆。
楚修之的及时解围让楚渊心生感激,他立刻说道:“久仰公子大名,曾多次求见,无奈公子一直身体不适。今日能有机会共进膳食,本王深感荣幸。”
他瞥了一眼楚修之身边娇媚站立的慕容秋,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英雄难过美人关,果不其然!
他的步伐刚迈出几步,二楼的红衣公子素手轻扬,一指指向了跟在楚渊身后一脸茫然的秦芷妍,朱唇轻启,再次说道:“我只邀请了大皇子殿下,并未邀请秦二小姐。秦二小姐如此当众诋毁长姐,品行恶劣,厚颜无耻,不配与我同席。”
一瞬间,大厅内骤然安静。秦芷妍瞪大眼睛,双颊涨得通红,显然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曾在宫宴上见过楚修之几次,确实面容俊朗,谈吐非凡,那才气不仅在京城,乃至整个南楚都无人能及。只可惜,他是个病秧子,而且是个商人。
尽管是官商,家财万贯,但与大皇子表哥相比,身份地位仍是天差地别。
如今,这位被誉为第一才子的人竟公然声称她不配与他同席,这无疑是莫大的侮辱!
“我,我”
此时,秦芷妍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只觉头部愈发沉重,思绪混乱,竟无法回忆起任何事情,无奈之下,她只能求助地看向楚渊。
楚渊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平淡地说道:“回府好好休息,别再惹是生非。”
秦芷妍听得出,这分明是变相逐客的意思!但,惹事?她究竟做了什么惹事之举?
瞬间,秦芷妍仿佛坠入冰窖,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因为她回想起了先前自己口出恶言的情景。她怎能说出那般话语!这岂不是将她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形象瞬间摧毁了吗?
她的唇瓣轻轻蠕动,极力想要辩解刚才的话,却最终哑在了喉咙处。过了许久,她才微微启唇,吐出了一句充满哀怨的话语:“凌寒刚才,其实我”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和众人异样的目光,楚渊恨不得拂袖而去。然而,楚修之一面难求,他多次相约均以身体不适为由被拒之门外。如今对方亲自抛出橄榄枝,他怎能不前去一见?
这次会面势在必行!而秦芷妍若再继续闹脾气,只会让那些流言蜚语传得更加不堪入耳。
楚渊抿紧了唇,打断了秦芷妍未竟的话语,一双俊眸深邃莫测,瞬间与她划清了界限:“秦二小姐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本王尚有要事需处理,就不奉陪了。”
秦二小姐?!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秦芷妍的心。
她先是遭遇楚修之拒绝同席,如今又被自己的未婚夫当庭嫌弃,并被驱赶回家。这样的屈辱,让她以后如何在姐妹中立足?
感受到大堂里众人投射而来的怪异目光,秦芷妍羞愤至极,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瓣,双眸中盈满了委屈的泪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样想着,她踉跄了一步,头顶的珠钗一歪,“哐当”一声摔倒在地,碎片四散。那抹倩影也随之倾斜,如弱柳扶风般倒在了地上。
楚渊脸色骤变,迅速将面朝地面摔去的秦芷妍搂入怀中。秦芷妍依偎在他的怀里,往日精致绝美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眼角挂着几许泪痕,显得无助而柔弱。她紧闭双眸,呼吸微弱,唇瓣上印着一排深深的齿痕,令人不由自主地萌生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楚渊焦急地呼喊一声,见秦芷妍已晕厥过去,完全失去意识,立刻向楚修之匆匆告辞,抱着秦芷妍急步向外走去。
这场变故发生得极为迅速,秦芷妍的突然晕倒,大皇子的急促离去,都让人始料未及。
二楼的楚修之眉心微蹙,偷偷瞥了一眼诸葛钰,却恰巧发现诸葛钰也在抬头看他,对方挤眉弄眼地做了一个鬼脸,甚至伸出舌头舔掉了嘴角的“血迹”,随后嫣然一笑。
他微微一愣,随即心中一松,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浅笑。
接着,他轻掩唇部,清咳了几声,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转身望向身后愣在原地的慕容秋,歉意地说道:“慕容小姐,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楚修之步履匆匆,他的两名护卫互相对视一眼,立刻紧张地紧随其后。而尚未用午膳的慕容秋则被独自留在了雅间内,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