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妇人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我在这儿也做了挺久的,你能不能给我涨点钱啊。我儿俸禄太低,手里头总是缺钱,我想多存一点给他。而且这里只有我一人,我也挺累的。”
“你想涨钱?”
赵莺莺停下脚步,回头确认了一遍。
妇人见有戏,连忙点头哈腰:“求小姐大发慈悲。”
赵莺莺笑了。
她从袖中取出钱袋,看也不看,将里面所有的银子都倒了出来,尽数塞进妇人手中。
妇人看着掌心沉甸甸的银子,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孰不知,这是她的催命符。
当夜,妇人躺在简陋的屋子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烙铁在搅动她的五脏六腑。
她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白色的泡沫从她口中不断涌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散落一地的银子,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周莽从衙门里当差回来,天已经黑透了。
他推开院门,心头莫名一跳。
往日里,母亲总会为他留一盏灯,可今日院里却是一片漆黑。
正屋门虚掩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药味扑鼻而来。
周莽冲了进去,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见母亲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口鼻处满是干涸的白色泡沫。
周莽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个名字猛地窜入他的脑海——陆珠。
一定是她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
杀了母亲,下一个就是自己。
那张平日里让他魂牵梦萦的脸,此刻在他脑中变得狰狞可怖。
周莽赤红着双眼,从厨房里抄起一把切骨刀,疯了一般冲出院子,消失在浓沉的夜色里。
王府内宅,一间房门被人从外踢开。。
陆珠从梦中惊醒,还没看清来人,脖子上就横了一把冰冷的刀。
看清来人是周莽时没忍住骂道:“周莽,你疯了!”
“我娘是不是你杀的?”周莽声音嘶哑,刀锋又逼近了她一分。
陆珠这才明白过来,当即哭着控诉:“你这挨千刀的!我为了你,连王府的荣华富贵都不要了,你居然这么想我?你别忘了,我肚子里现在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周莽持刀的手一僵,目光从她梨花带雨的脸上,缓缓移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孩子
她哭得那么伤心,眼神里满是绝望和委屈,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谁?
周莽茫然无措。
他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来的,闹出了动静也不管,此时王府已是灯火通明,到处都在抓刺客。
周莽想着不能连累陆珠,提着刀便要出去,却被她一把拉住。
“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有刺客!快抓刺客!”
院外传来侍卫的爆喝声,杂乱的脚步声越逼越近。
陆珠吓得面无血色,周莽一旦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情急之下,她脑中闪过一道身影——宁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