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全是郁闷。
“我”赵莺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我当时不过是在气头上,随口说了几句气话罢了!”
她矢口否认,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我只在心里头盘算过,可从没想过真的要去做!我哪里晓得,你竟当真了,不仅如此,还把杨文昭和杜若蘅都拖下了水!”
宁萧年让她说得愣在原地。
他努力地回想着,想要从赵莺莺当时的言行里找出些蛛丝马迹,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她哭红了眼,记得她说宁瑶如何欺负她,记得自己当时有多么心疼。
难道真的是他会错了意?
“姐姐,我可都是为了你啊。”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陌生。
赵莺莺心头一紧,立刻换上了一副关切担忧的模样。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向你抱怨,否则你也不会”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说红就红,“不说这些废话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你的安危!”
“宁瑶和三皇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听姐姐的话,先出城躲一阵子,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
她说着,转身快步走到梳妆台前,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巧的木匣子。
匣子打开,里头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银票,还有几件光华流转的珠宝首饰。
“我手上还有些私房钱,你都拿着,在外头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别受委屈了。”
宁萧年看着满满一匣子的财物,再看着她含泪的眼,心中最后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他错了,他怎么能怀疑姐姐。
她心里是有他的,是真心实意地在为他着想。
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他推开那只匣子,声音哽咽:“我不走!我也绝不要你的钱!大不了就让他们抓走好了!我一个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怕!”
“糊涂!”赵莺莺厉声斥责,像是被他这副不要命的样子气得不轻,“你若死了,我姨母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赵莺莺眼底闪过算计,嘴上却是温柔无比:
“你背后代表着侯府,难道你想让我们大家都为你陪葬吗!”
“杨家背后有靖王爷撑腰,三皇子行事总要顾忌几分,一时半会儿查不到你头上,现在是你逃走的最好时机!”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将宁萧年满腔的孤勇浇得一干二净。
他不能连累侯府,不能连累爹娘。
赵莺莺见他动摇,又加了一剂猛药。
“你放心,将来若真有不幸被抓的那一日,姐姐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姐姐陪你一起!”
说罢,她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用帕子捂住脸,肩膀小幅度抖动起来,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
宁萧年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不要你陪葬,我要不好好的。”他哭出声。
赵莺莺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事不宜迟,你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