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是她最信任的人,亲自盯着,绝不可能让人有机会栽赃。
难道说
一个太监将一只小小的纸包呈了上来,高高举过头顶。
这便是他们搜到的物证,杜若蘅一把从太监手中夺过,狠狠地丢在宁瑶的面前。
“宁瑶,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妇人从席间冲了出来,正是崔含香的嫂子。
她跪伏在地,朝着太后的方向哭求:“请太后为崔家做主!”
屏风之后,崔含香的疯癫之症仍未停歇,时不时传来器物被打砸的碎裂声和不成调的嘶吼。
崔含香的祖父乃是重臣,如今她在宫宴上遭了这等委屈,太后若是不给个交代,只怕难以服众。
太后一改往日的和蔼,阴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宁瑶的身上。
是就地处死,还是先关押起来?
如何才能在安抚崔家的同时,将此事对皇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宁瑶面不改色,睨着杜若蘅,不屑道:“就算这包毒药是在我房里找到的,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崔小姐中的,根本就不是这种毒!”
她佯装上当,不过是为了验证侯府当中是否有内鬼,现在看来,杜若蘅已经找到了同谋。
“满口胡言!”
这一句,是太后骂的。
她惯有的慈祥早已消失,只剩下上位者的冷酷。
“这里可不是你搬弄是非的地方,宁瑶,你还不认罪!”
平日里那些和颜悦色,此时此刻都化作了催命的符咒。
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
宁瑶垂下眼,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再抬眼时,已是全然的恭敬。
“回太后,民女不敢胡言。”
“崔小姐中的确实不是疯骨草,而是离魂散。这两种毒药的症状有许多相似之处,外人极易混淆。但疯骨草能自愈,离魂散却不能,中毒者最终只会神魂离体,油尽灯枯而亡。”
宁瑶话音刚落,屏风之后的嘶吼与打砸声就毫无征兆地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从屏风后跑出来,脸上血色尽失。
“不好了!”
“崔小姐她她吐血了!”
宫女扑倒在太后跟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人人快不行了!”
杜若蘅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脚下不稳得往后一退。
不可能。
那个神秘人明明跟她说过,这药只会让人发狂一阵,绝不会伤及性命。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瞪着宁瑶也不知是在指责对方,还是在洗脑自己——
“你胡说!”
“她中的就是疯骨草,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混淆视听!”
宁瑶冷眼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杜小姐这么确定,难道这毒,是你亲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