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宁瑶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笼罩了她。
“北营。”章衡吐出两个字，“本官怀疑，杀害梁润的凶手，就在北营之中，小姐既见过那人，可随我前去指认。”
宁瑶别无选择，只盼着不要遇见裴延才好。
马车一路疾驰，于响午十分抵达北营。
宁瑶大概看了一下，高耸的箭楼，冰冷的铁甲，还有那些来回巡逻，目光锐利的兵士，无一不在的压迫感。
章衡递上拜帖，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营帐深处，迎了出来。
裴延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见到章衡时，脸上还带着几分客套的笑意。
他们二人曾是同窗，后来裴延从文，来往变少，但关系依旧如当年一般。
“章大人远道而来”
裴延的目光越过章衡，落在他身后的宁瑶身上，声音顿住，眼底含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宁瑶强做镇定的行礼：“民女见过三皇子。”
本以为自己的内心早已毫无波澜，但见到他时，她还是免不了想起梁润惨死的模样，以及落水之时，他奋不顾身的情形。
他既能滥杀无辜，又为何舍命救她？
“言公子今日在营中替靖王爷看诊，民女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一眼。”
不能他问，宁瑶就先道出心中已经盘算好的说辞。
来找言瑾，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光明正大踏入北营，又不至于引起裴延怀疑的借口。
裴延眼中的猜疑稍稍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
“我记得宁二小姐说过亲事，只是家中长辈的意思，怎么今日，反倒这般上心了？”
“三皇子将说笑了。”宁瑶垂下眼帘，避开他那过于锐利的视线，“我与言公子虽无男女之情，却都痴迷医术，时常探讨，如今早已引为知己。”
裴延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只是未达眼底。
气氛微妙之际，赵明忽然从远处快步跑来，神色匆忙。
他对着裴延一抱拳，急声道：“三皇子，言公子和张校尉在后头打起来了！”
赵明脸上干干净净的，眼神也很憨厚，除了年岁相当，其他的跟她所描述的一点也不沾边。
宁瑶不然抬眼，生怕章衡从自己的反应里瞧出什么端倪，可听清出事的人是言瑾时，又把这事忘了。
她看向赵明，焦急道：“他们在哪儿？言瑾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应该死不了。”裴延可有可无说了一句。
章衡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又不动声色地瞥向着急上头的宁瑶。
真有意思。
几人赶到时，言瑾正和校尉已经被人强行拉开。
言瑾嘴角青了一块，衣衫也有些凌乱，一双眼睛却烧得通红，死死瞪着对面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校尉也没讨到好，不止脸上挂了彩，手也断了一只。
“不过是开了句玩笑，言公子何至于动这么大的肝火？”
“就是，咱们军营里的人说话都直，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