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弟子抖了两下，还是坐了。
杂役也坐了，手指抓着衣角，指节发白。
洛冰璃站在门口，手里那点火亮了一下又灭掉。
她抬头看了看棚顶，棚顶有一道很细的裂缝，裂缝里卡着一根线，线另一头通向外面的木桩。
如果有人拉这根线，铃会响。
她抬手把线拈断，扔在地上。
棚里安静了三息。
外门弟子终于开口，声音发干：“嗷呜。”
（我们只是按单子办事。）
陈凡没理。
他走到桌边，把他们的单子翻了一遍。
单子上有批次，有颜色，有方向。
没有名字，只有手印。
手印是蛇族的，不是人族的。
天剑宗把活外包了，自己只做供货。
他把单子收在袋里，抬爪在地上划了一条线，表示他们可以走。
外门弟子愣了一下，杂役先站起来，走到门口，脚步发虚。
洛冰璃往旁边挪了一下，让开路。
外门弟子最后看了桌上一眼，轻轻吐了一口气，跟着杂役出了棚。
影狼在后面盯着，防止他们乱来。
他们一出棚，疾风狼把两人带往东侧的小沟，给了他们一条能活下去的道。
再往前一里，是蛇族哨，活不活看他们自己。
陈凡不打算在这两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让影狼把剩下的材料按他改过的角度重新摆了一遍，摆完，盖上。
炽炎狼在几处要紧的地方留了火种，用雪盖着。
等风换向，火种一透气就会起，时间刚好。
届时整片骨网会在一瞬间被点醒，但醒的不是布网人的设计，而是他们改过的那条“真线”。
那条真线会指向主心。
收尾很快。狼群在雪地里重新站成队，影狼最后巡了一圈，确认没漏。
洛冰璃把袖里那枚骨印摸出来看了一眼，又塞回去。
陈凡抬爪，队伍从另一侧坡下去。
前面还有几道坎要过，过了，就到主心。
陈凡踩着雪面停住，耳尖捕捉到东侧传来的细碎声。
“嗷呜。”
（四条，不在一起！）
影狼队长微微低头，尾巴在雪上扫了一下，立刻分出两支小队去两翼潜行。
疾风狼探前，炽炎狼在坡下压阵。
峡口另一端，四条蛇族正沿冰沟而行，身体时不时摆动，鳞片被寒气蒙上一层白雾。
它们对风向很敏感，但今天的风是陈凡要的——直吹它们的后背。
“嗷呜。”
（先截尾！）
左翼的影狼已经趴在雪下，等蛇尾一过，锋利的爪刃从雪面破出，死死扣住尾部鳞片往下一扯。
那条筑基初期的蛇族尾巴一沉，身体猛地倾斜，整个半截被拖进雪里。
“嗷呜。”
（切！）
炽炎狼低吼一声，火线贴着雪面窜过去，像一条灼热的蛇钻进尾部创口。
另一边，一条筑基中期的蛇族发现情况不对，猛地甩尾把一只疾风狼扫飞，但尾巴同时踩上了冰层下的土刺。
土刺像钩子一样钉进鳞片缝，整条尾巴顿时一紧。
“嗷呜。”
（断！）
陈凡跃起，前爪裹着土灵力从蛇颈侧面砸下去，骨裂声和风声一起闷响。
那条蛇族身体抽搐两下，整段脖子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