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法庭的灯光白得刺眼。
所有人的脸都失了血色，像视频里死掉的姜文进。
那段视频，还是“不小心”流了出去。
直接发到了主审法官的邮箱里。
我的律师在法庭上解释，这是我发给他的证据里的一个“意外”附件。
齐清研坐在被告席上，一身灰色囚服。
头发被剃得很短，露出青白的头皮。
整个人是空的，像个木偶。
我把斗兽场的罪证，账本、口供，全都交了上去。
那是一张用血和钱织成的网。
从老板到杂工，一个都跑不了。
斗兽场被查封。
齐清研的案子和斗兽场的一起宣判。
故意杀人，数罪并罚。
无期徒刑。
狱警押着她离开。
她突然挣扎，猛地扭过头。
眼泪从她脸上往下淌，悔恨来得太晚了。
“林默！”
她的声音撕裂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曾爱她，现在恨她。
我笑了，自己都觉得那笑声难听。
“不能。”
声音不大，但法庭里的人都听见了。
我走上前，贴近她，压低了声音。
“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活在亲手害死儿子的悔恨里。”
“直到死。”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像被抽掉了骨头，软了下去。
齐清研出名了。
毒妇，杀人犯。
网上那些当初吹捧她和姜文进的人，现在用最脏的话骂她。
恨不得把她踩死。
我拿到四十万赔偿。
我儿子的命，值四十万。
阳阳，回不来了。
我坐在他空着的房间里，手机亮了，是银行到账短信。
四十万。
我差点笑出声。
我把那四十万，一分不剩，全捐了。
捐给山区的孩子建学校。
让他们替阳阳长大，替他看看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