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出门时也夜深了,我没有回酒店,
而是坐在小区楼下的滑梯旁边,
等着,我在等一个人。
一个陌生的,从没有见过面的女孩走过来:
“什么时候回去呢?”
“这里的事情办完了就走了。”
我空洞洞的眼神望着月亮,
她坐在我身旁,看了看月亮,
伸手将我的头靠在她的肩膀:“累了就靠一靠吧,
没地方去就去我家吧。”
鬼使神差地,我跟着她回家,她和蔼慈祥的父母上下打量着我,
眼里闪着一两滴泪花:“像,还真是像。”
我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
也央求她不要告诉我,
但我知道她慷慨地将自己的家借给了我暂住一晚,
“这是我准备的新睡衣,洗漱用品都在这,都是新的你随便用。”
她慷慨大方,即便我们从来没见过面:
“我可以叫你一声弟弟吗?”
我低着头将眼泪憋回去,摇了摇头:
“不要。”
第二天一早,我趁着天还没亮就离开了,
我在那个女孩的床头放了一封信,一封道歉信。
当天早上八点,打开手机,发现一条好友申请,
陈书恒的女朋友,
几乎在我通过好友的一瞬间,电话就打过来了:
良久的沉默里,我先开口:
“陈书恒让你来劝我的?”
“是。”
我气笑了,只觉得无力
“如果你是想让我不刁难他,把房子让出来给你们结婚用的话,
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对面着急着让我别挂断电话:
“亮哥,别挂,我之前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如果知道我可能不会考虑和他结婚的事情,
还有这次我想知道你让他道歉的都有哪些事?”
我一五一十将这些都告诉她之后,
对面是良久的沉默。
果然当天下午陈书恒带着妈妈还有陈齐欢找到了我:
“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我们都去给你筹钱了,
你为什么还要嘴碎拱火拆散我和青青。”
我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一看着他:
“嗯,见鬼了,我手机能够自动加上你女朋友的联系方式。”
最后,
他们一家四口舍不得给我十万块,
拉着我去做了法律公证,看着我把户口迁出去。
看着我的新名字从那户口本上脱离单独成册时,
妈妈突然又开始流眼泪:
“亮亮,还会回来吗?你真的不要这个家不要妈妈了吗?”
从前我受了委屈也会说再也不会回家的话,
妈妈每次都会这么问我,
那时候我说:“到时候我自己买房,妈妈和我一起住。”
只是长大了,想离开的时候不会再大吵大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