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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棠!”
她听见厉言酌那一声短促而惊惶的呼喊,甚至看清他下意识猛冲过来的身影。
看啊,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这认知让她想笑,眼眶却一片酸涩。
她迅速倒地,借这混乱和浓烟更换伪装,脱掉舞鞋。
一具早就准备好的尸体被拉到舞台上。
厉言酌下意识地向林以棠奔去。
“言酌!我我肚子好痛”
乔楠楠娇弱无力的声音带着哭腔,适时地拽住了厉言酌的手臂,整个人几乎倒进他怀里,“孩子我们的孩子”
那一声“孩子”像最有效的镇静剂,瞬间钉住了厉言酌的脚步。
他姿势僵硬地停住,目光在远处倒下的身影和身边紧捂腹部的乔楠楠之间剧烈摇摆。
电光石火间的抉择。
他猛地回头,朝着保镖嘶吼:“快去救人!把夫人送医院!快!”
命令下达得迅速而精准,他却已收回望向舞台的目光。
他将乔楠楠打横抱起,声音是强行压制的焦躁:“别怕,楠楠,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孩子不会有事的。”
他甚至没有亲自去确认一下那个刚生死未卜的“她”究竟如何。
保镖们手忙脚乱地簇拥着那个伪装好的尸体冲了出去。
医院。
乔楠楠的检查显示一切正常,胎象平稳。
她倚在床头,拉着厉言酌的手,贴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声音轻柔道:“言酌,今天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想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先去领结婚证好不好?”
厉言酌英挺的眉头蹙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抽回了手。
他看着乔楠楠,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冷静:“楠楠,我说过会给你婚礼,就不会食言。今天出了意外,明天仪式照常举行。”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
语气略显疲惫,却依旧带着惯有的掌控力,“领证的事,以后再说。今天你受了惊吓,好好休息。”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却略显敷衍。
不知为何,林以棠倒地的身影总在他眼前晃动,让他莫名地心绪不宁。
他起身,想去看看那个被保镖送到医院的人,情况如何。
林以棠情况危急,现在icu里。
厉言酌刚走到icu区域,还没来得及询问房号,秘书周靖宇便快步迎了上来。
周靖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干练,“厉总,董事会的紧急签署,到了最后时限,请您尽快做出决策。”
一向严以律己的厉言酌,面对紧急工作,竟然先问了林以棠:“情况怎么样?”
“保镖那边汇报,伤者伤势很重,还在抢救中,详细情况要等医生出来说明。”周靖宇回答得滴水不漏。
厉言酌脚步却一顿,视线落在周靖宇身上。
这位他高薪聘请自常春藤名校的精英秘书,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冷静。
但此刻,在那冰冷的镜片反光后,厉言酌似乎捕捉到一丝不同于往常的异样。
那眼神,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紧闭的icu大门。
是错觉么?
厉言酌心头掠过一丝极淡的疑虑,
周靖宇随即再次将文件向前递了半分,“厉总,时间紧迫。”
但紧急的公事瞬间占据他的全部注意。
他沉声吩咐,“处理好这边,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最后看了一眼icu厚重玻璃里模糊的身影,然后转身离开。
冰冷的icu门内,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身形和林以棠极其的相像,面部受伤,模糊不清。
精密的仪器显示,她已经丧失了所有生命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