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起成了制衡梁吟的工具。
有这个孩子在手上。
如同握住了命脉。
梁吟言听计从,为此不惜忍着恶心和赵邵意演戏。
用完饭。
赵邵意却没有让梁吟见孩子的打算,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带着人上楼,进新布置好的房间。
“这里都是按照你在赵家的屋子还原的,喜不喜欢?”
从墙纸花纹地毯材质,到窗户的方向,看到的风景,几乎都是一致的。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所幻想的。
幻想回到从前。
他们还住在一起,虽然梁吟讨厌他,但还是要一起吃饭,上学,形影不离,放了学坐在同一台车上。
她在旁看漫画书,笑得合不拢嘴。
他假装望着窗外。
实则是在看车窗上她的影子。
可对梁吟来说,这都是虚妄。
站在房门口,她浑身的力气像是抽干了,也认命。
反正不管是赵邵意还是贺丛舟都一样。
都是混蛋。
自私薄情又下作。
她只要她的小起。
“让我见小起,我什么都答应你。”
“好啊。”
赵邵意侧过身,思考了几秒钟,忽然笑得人畜无害道:“这样,等你长胖五斤我就让你见小起一次,怎么样?”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
可梁吟知道,这根本不是商量,“这算什么要求?”
“当然算。”
赵邵意屈指,轻轻碰触梁吟过分消瘦的脸颊,“看你这样,我心疼,而且这个条件并不过分。”
这看似对梁吟是划算的买卖。
但孩子本来就是她的。
而赵邵意只是躲在伪善面具下的掠夺者。
“你要怎么让我相信小起在你手上,如果你骗我呢?”
赵邵意神色一敛,略显不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粉色卡通发卡,那是小起失踪那天头上戴的。
梁吟将发卡抢走。
指尖从赵邵意掌心擦过,他一怔,悄悄蜷住了手,垂在身侧。
拿到发卡,像是失而复得。
不再犹豫。
梁吟下定了决心,“好,我答应你,但你要保证小起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当然。”
没有再废话。
梁吟快步进了那间房,赵邵意迈步想跟过去,门砰然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无奈发笑。
看着紧闭的门,赵邵意举起那只被梁吟碰过的手,心满意足地嗅着掌心残留着她气味的部分。
他不急。
只要贺丛舟别来捣乱,他有一辈子可以和梁吟耗,耗到她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为止。
梁吟被赵邵意接走的事传到钟疏已耳边。
她冲进红山基金的大楼里将贺丛舟骂了个狗血喷头,她的词汇量丰富,一连骂几个小时都不重复。
贺丛舟没有赶人走。
由着她撒泼。
毕竟这件事上是自己输了,输在了没有意识到小起的重要性,更小看了赵邵意的阴狠。
面对钟疏已的咒骂。
他唯有沉默。
“梁吟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五年都没出过事,你回来这才多久,就让她和孩子吃那么多苦。”
钟疏已站在办公桌前,尽情地指责着。
她又气又心寒,“你还真是天生克梁吟。”
这话说得没错。
虽说梁吟这五年的苦是因为身世,可贺丛舟的抛弃,也是一把刀,和母亲的离世一样,都令梁吟久久难以释怀。
“所以你就打算把梁吟一个人丢给赵邵意,任由她被那个混蛋欺负?”
“当然不是。”
他在搜集证据了。
赵邵意开车杀人,绑架儿童,这些证据都是需要时间的。
何况他又是个滴水不漏的人。
除了那次车祸。
其他的事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想要对付他,是一场持久战,背后还牵扯着赵家。
梁吟又等不了,贺丛舟怎么想,都只能先从长计议。
可钟疏已咽不下这口气。
她不能看着梁吟被欺负压榨,离开红山便去了赵邵意的私宅,但这里不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门口就有安保。
没有赵邵意本人的允许,根本进不去。
眼看就要和安保起冲突,一台私家车行驶而来,稳稳停在门口。
沈持谦及时下车将钟疏已拉开。
“你在这儿干什么?”
才不管他。
钟疏已还要上前争论,沈持谦直接将人拽上车,关上车门才消停下来。
“你说你好歹是名门闺秀,怎么吵起架来跟市井泼妇一样?”
沈持谦话不好听。
直接点燃了钟疏已的怒火,“当泼妇有什么不好?人善还被人欺呢!”
像梁吟那样委屈求全,现在没了自由,孩子也没了。
“那你也没必要为难一个看门的啊。”沈持谦想开车载钟疏已离开。
省得她在这里撒泼打滚,有辱斯文。
“你干嘛?”
钟疏已按住他要挂挡的手,“我要进去看梁吟,你别坏我的事。”
“你在这里吵翻天也进不去。”
沈持谦冷强迫她冷静下来,“我带你去见赵邵意,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