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赵邵意干的。
梁吟心知肚明,“我还在工作就不去了,你帮我问声好。”
“可你是淮书未婚妻啊。”
“已经不是了。”
快速答话,挂断电话。
站在洗手间的镜面前,一张清瘦毫无神采的面容映入其中,梁吟失力地扶住台面,呼吸沉下,清楚自己必须舍弃季淮书,才能保住他的平安。
以免让他因为自己,再遭受无妄之灾。
贺丛舟的行程都是邵禹安排。
早上参加每周一次的早会,下午去会见华东的封总。
在华东会议室见了面,聊了工作。
临走时封擎没找到市场数据监控书,回办公室找了一圈才想起出门时顾着和钟点工交代工作,文件落在了玄关。
“抱歉,数据资料可能被我落在家里了,您等我一下,我去取。”
这种小错误往常封擎是不会犯的。
只是今天的钟点工实在有些特别,年轻,凄楚,身上气质特别,完全不像是做家政的。
这样的人。
难免会让他多注意几眼。
又因为相貌突出,才让他粗心大意,分了神。
贺丛舟看了眼时间,“不要紧,我和你一起去好了,顺路。”
“那也好。”
做完大部分卫生,梁吟进行收尾工作,将工具擦干装好,准备离开时听到了开门声。
封擎走在前,礼貌官方,“我之前在华泰就听说过您的事,一直想见一面,您先坐,我拿资料给您。”
门全部打开。
梁吟拎着包走到客厅,与封擎身后跟着的贺丛舟面对面遇上。
“您好,您交代的我都打扫干净了,需要检查吗?”
平静挪开眸,不去看他黑白分明又具有寒气的双眸。
梁吟拿出工作时的卑微语气和封擎交涉。
“不用了,我看都挺干净的。”封擎对这个年轻做事利落的小阿姨很有好感,他回头,“贺先生,您先坐。”
说着上前,从口袋中拿出皮夹,抽出了两百块现金。
“这是单独给你的。”
“谢谢。”
会给小费的客人很难得,梁吟低眉顺眼地收下,贺丛舟一动没动地站在门口,看着她这副低姿态地用劳动力换取别人二百块的小费。
这点钱。
够干什么的?
她那双养了二十年的,千金小姐的手,就真的甘心做这些。
等反应过来,梁吟已经离开。
封擎走过来,“贺总?”
“没事。”贺丛舟回过神,“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数据的事我们下次再聊。”
快步跟到电梯口。
掰开电梯门进去,贺丛舟面露鄙夷,眉心微沉,捕捉到梁吟侧身将钱装进口袋的动作,心口窝火。
“你大早上抛下孩子不管就是为了来赚这二百块钱?”
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疯。
梁吟没理,等着电梯下降,贺丛舟反而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穷成这样,我之前给你二百万怎么不收?以后不要来做这种工作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跟你非亲非故,丢不了你的人。”
“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暂时的。”
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梁吟先迈步出去,背着沉重的工具包,背影佝偻着,哪里还有半点二十岁女人青春活力的模样。
贺丛舟还想阻拦。
快步追出去便见个脸熟的男人站在梁吟面前,挡住了去路,“好久不见小姐,老先生想请您单独去聊一聊,不知道方不方便。”
抬眼望去。
宾利后排坐着的,俨然是梁吟喊了二十年父亲的赵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