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珩呐呐道:“我做了什么?”
沈桃言:“你还要问我?不记得了,难道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
聂珩脑海里真的一片空白,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朦胧记忆。
他微微垂了头,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她:“那定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沈桃言也不舍得说重话了:“嗯,你先自己好好养好伤。”
聂珩:“好。”
李雯君十分感激:“桃言,谢谢你了。”
沈桃言浅浅点头:“大夫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雯君:“好。”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桃言甚是疑惑:“兄长到底是去办了什么事情,怎么会遭此毒手呢?”
从前聂珩也办过不少案子,敢对聂珩这个正三品江南西路转运使出手,身份肯定是不简单的。
叠珠:“我们底下的人手多,不如叫人去打听打听?”
沈桃言眼底浓稠:“不,先按兵不动。”
聂珩遭了此难,但安然回来了,说不定下毒手的人正在暗处看着。
如果这时候她也派人去查,说不定会适得其反,惹祸上身。
叠珠:“是。”
聂珩能回来一方面是多亏了他自己会武,且足够谨慎。
另一方面是多亏了跟着他的人够忠心,其他人都折了,唯一将聂珩送回来的执风也重伤了。
聂珩今早一醒来就问沈桃言在何处。
沈桃言也担心他,只好先来见他了,甚至都没来得及用早膳。
聂珩瞧着她:“娘子怎么气喘吁吁的?娘子住的地方离我很远吗?”
沈桃言:“不是你急着要见我吗?我就来了。”
聂珩眼里一下迸出流光溢彩的喜色:“原来娘子是为了我。”
沈桃言有些不敢与如此高兴的他对视:“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吕怀白说,他中的箭伤还挺深,幸好偏了一点,没伤到要害。
到底是从小习武,聂珩这身体也算厉害了,中了那么深的箭伤,还能这么快醒来。
如今也就脸色白了点,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
聂珩:“还好。”
他直勾勾看着她:“娘子,你坐近些,别离我那么远。”
沈桃言从善如流坐到床边的墩子上,问他:“疼不疼?”
聂珩望着她担心的神色:“…疼。”
沈桃言急忙起身:“我这就吩咐人去请吕大夫来。”
聂珩却拉住了她的手:“不急,吕大夫反正待会儿也要来换药的。”
他捏着她的手:“倒是娘子,用早膳了吗?”
这样的动作太过于亲昵了,沈桃言有些僵硬,硬邦邦地回了两个字。
“没有。”
聂珩眼里像含了水,柔柔的:“那娘子与我一同用早膳吧。”
沈桃言也不好拒绝,也没有好借口,于是道:“好。”
屋子里伺候的人,都被李雯君提前吩咐过了,都暂时将沈桃言当做大少夫人。
聂珩在看着她,沈桃言在他的身边坐下,很近,沈桃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
用膳的时候,聂珩也在看她,沈桃言莫名紧张,生怕露出马脚。
聂珩:“吃不下?”
沈桃言:“嗯。”
聂珩端起了她碗里剩下的粥,慢条斯理地吃下。
沈桃言,还有叠珠和叠玉满脸错愕,其他人也一样,但很快收敛了起来。
聂珩微微眯起眼睛:“怎么了?有何问题?”
沈桃言眨了眼睛,整理了表情:“没有,只是你要吃,也该添些新的,都放凉了。”
聂珩:“不会,还温热着。”
撤膳的时候,聂珩忽然问道:“你,为何不喊我夫君?”
沈桃言正净手呢,一时僵住。
聂珩取过了帕子,轻轻拉了她的手,替她擦拭手上的水珠。
“娘子在想什么?莫不是还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愿喊我夫君?”
他垂着眼,一根一根轻柔地擦着沈桃言的手指。
旁边的叠珠和叠玉见状,欲言又止。
沈桃言的手指被他捏着,有点儿发颤:“没有。”
聂珩将帕子放下,但没放开沈桃言的手。
“那娘子喊我一声。”
沈桃言抿了抿唇,很轻地喊了他一声:“夫君。”
聂珩一时间欣喜不已,黑眸亮得惊人,苍白的脸上染了绯色,耳上也漫起了不可忽视的红潮。
“娘子可否再喊一声?”
喊了第一声,第二声就轻易多了。
沈桃言:“夫君。”
聂珩胸口猛然起伏了一下,心口的躁动很不同寻常,他伸手抚了抚。
那里边好像压抑了许多情绪,今时今日才找到了一丝裂口,能释放分毫。
沈桃言见他这副样子,顿时紧张了起来:“可是伤口疼?”
“叠珠,快去请吕大夫过来。”
叠珠:“是。”
沈桃言也不敢轻易碰聂珩,只一脸着急地注视他。
聂珩微微舔了舔颜色甚淡的嘴唇:“娘子,我好像很喜欢你……喊我夫君。”
沈桃言有几分嗔怪:“这种时候还说这个,一会儿吕大夫就来了。”
赵卿容一听到聂珩出事了,立马就赶回来了。
但归程要时间,紧赶慢赶,才在第二日回到了府中。
“老爷,珩儿他怎么了?”
聂渊:“夫人,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赵卿容听完后,眉头紧锁。
“怎么会如此!查出来是谁了吗?”
聂渊沉吟:“好像与冯塞飞有关,那些人是下了死手的,要不是珩儿命大,怕是…”
赵卿容惊讶:“冯塞飞?珩儿怎么说也是正三品大官,寻常人怎么敢对珩儿下手?”
聂渊敛了眉:“是的,所以我怀疑此人似乎不简单,背后的人更不简单。”
赵卿容有些慌张:“那我们之前的事儿…”
聂渊摇了摇头:“具体的,还得等珩儿恢复记忆才知道。”
“你都不知道,那日珩儿喊我爹的时候,我是又惊又喜啊。”
赵卿容:“我去看看珩儿。”
聂渊:“桃言应当也在那儿,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赵卿容:“好。”
赵卿容到时,吕怀白正好给聂珩换好了药。
沈桃言:“母…”
赵卿容伸手打断了她,沈桃言明白了。
聂珩神情陌生地看着赵卿容:“你是?”
赵卿容:“珩儿,我是你二婶,你可好些了?”
聂珩卸下一点儿防备:“是,多谢二婶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