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红妆断案:我与状元大人的探案日 > 第7章 柳小姐大闹公堂,俏丫鬟巧怼飞醋

县衙公堂,天光初亮。
肃穆的“明镜高悬”匾额下,气氛却剑拔弩张。
陆明渊端坐案后,绯红官袍衬得面色愈发冷峻。沈清漪站在他身侧稍后位置,月白裙裾纤尘不染,沉静如水中映月。两人中间的小几上,摊着那块至关重要的深紫布料碎片,以及装着胃内容物和紫色粉末的白瓷小碗。
雷震像尊铁塔金刚杵在堂下,铜铃大眼怒视着被两个衙役勉强按住的赵世荣。赵世荣脸色灰败,官袍凌乱,手腕被反剪,还在徒劳挣扎:“陆明渊!你凭什么抓我!我爹尸骨未寒!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要上京告御状!”
“闭嘴!”雷震一声暴喝,震得房梁落灰,“再嚷嚷,老子把你下巴颏卸了!”
王有德缩在角落柱子后,绿豆眼滴溜溜乱转,大气不敢出。几个衙役手持水火棍,神情紧张。
陆明渊目光冰冷,指尖点着那块碎片:“赵世荣,本官问你,此物从何而来?”
赵世荣眼神闪烁,梗着脖子:“不知道!什么破烂玩意儿!”
“破烂?”陆明渊冷笑一声,毒舌毫不留情,“这‘破烂’,可是西域上等的紫云绡!够买你赵府十座腌梅子的破窖!撕扯处残留的血点,与你指甲缝里刮下的皮屑,正好对得上!要不要本官请杵作来,当堂给你验验这‘破烂’上的血,是不是赵老爷的?再验验你身上,有没有鸩毒残留?”
赵世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挣扎的力气泄了大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沈清漪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赵世荣被抓破的手背,几道新鲜的血痕清晰可见。
就在这审讯焦着、气氛紧绷到极致之际——
“渊哥哥——!”
一声穿云裂石、饱含委屈与娇嗔的尖利呼喊,如通炸雷般从公堂外劈了进来!伴随着环佩叮当的急促脆响和衙役慌乱的阻拦声。
“柳小姐!您不能进去!大人正在审案!”
“滚开!狗奴才!瞎了你的眼!连我也敢拦!”
一团桃粉色的、燃烧着怒火的身影,像旋风般撞开了阻拦的衙役,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公堂!
正是柳如眉!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云鬓高耸,插着赤金点翠凤尾簪,脸上敷着最时兴的桃花粉,唇瓣点着嫣红的胭脂。一身簇新的海棠红遍地金妆花缎裙,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简直要把整个肃穆的公堂照亮。她手里,还捧着一个极其精致、盖得严严实实的青花瓷汤盅。
“渊哥哥!”柳如眉一眼看见端坐案后的陆明渊,眼圈瞬间就红了,那委屈劲儿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她无视了堂下被按着的赵世荣,也无视了记堂的衙役,更无视了陆明渊身侧那道清丽的身影,提着繁复的裙摆,蹬蹬蹬就朝公案扑去!
“渊哥哥!你…你昨晚怎么没来醉仙楼啊!人家等了你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你看!你看!”她一边委屈控诉,一边竟真的踮起脚尖,把那张涂脂抹粉的脸往陆明渊眼前凑,试图让他看清自已“哭肿”的眼睛。
一股浓烈刺鼻的脂粉香气瞬间盖过了公堂原本的墨香和尘土味。
陆明渊眉头拧成了死结,身l后仰,毫不掩饰地避开那扑面而来的香风,声音冷得像冰:“柳小姐,公堂之上,岂容喧哗!”
“我不管!”柳如眉跺脚,金线绣花的鞋尖在地上砸得脆响,手里的汤盅也跟着晃荡,“人家担心你嘛!听说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肯定累坏了!我…我特意起了个大早,亲手给你炖了参汤!最上等的辽东老山参!熬了整整两个时辰呢!”她献宝似的把汤盅往陆明渊面前的案几上放,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撞到旁边装着紫色粉末的小碗。
沈清漪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将小碗往旁边挪了挪。
柳如眉这才注意到陆明渊身边还站着个人。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去。
月白色的素锦衣裙,简单的白玉簪,未施粉黛却清丽绝伦的脸…尤其是,她居然离渊哥哥那么近!
一股滔天的妒火“噌”地窜上柳如眉头顶,瞬间烧毁了理智!她精心描画的柳叶眉倒竖起来,涂着蔻丹的手指猛地指向沈清漪,尖利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响彻整个公堂:
“你是谁?!”
“哪来的狐媚子?!”
“凭什么站在渊哥哥身边?!”
三连质问,一声比一声高亢,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鄙夷。
堂下被按着的赵世荣都忘了挣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雷震嘴角抽搐,抱着胳膊看戏。王有德缩得更紧了。
陆明渊脸色铁青,正要开口呵斥。
一个清脆响亮、语速极快、带着十足嘲讽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从公堂门口扫射进来:
“哎哟喂!这是哪儿刮来的香风啊?熏得人脑仁儿疼!”
玲珑一瘸一拐地蹦了进来,小脸绷着,大眼睛瞪着柳如眉,火力全开:
“我当是谁呢!大清早的,穿得跟个开了屏的花孔雀似的,跑县衙唱大戏来了?”
“还狐媚子?我呸!”玲珑叉着腰,小嘴叭叭不停,“我家小姐站这儿,那是帮陆大人破案!为民除害!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涂脂抹粉跟刷墙似的,穿红挂绿跟年画娃娃赛的,跑这儿来扰人清净!还炖汤?我看你是想毒死谁吧?”
“你!”柳如眉被这连珠炮似的嘲讽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汤盅盖子都跟着叮当响,“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贱丫鬟!也敢编排本小姐!”
“下贱?”玲珑嗤笑一声,毫不示弱,“我再下贱也知道公堂是审案的地方!不是某些人发癫撒泼、争风吃醋的戏台子!瞧瞧您这身行头,啧啧啧…”她故意上下打量着柳如眉那身华丽到刺眼的装扮,夸张地摇头,“知道的您是来送汤,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急着赶场子,去给赵老爷哭灵呢!这大红大紫的,多应景啊!”
“噗——”一个年轻的衙役没憋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
赵世荣的表情像吞了苍蝇。
雷震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柳如眉哪里受过这等气?被一个丫鬟当众如此羞辱,还是在渊哥哥面前!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精心维持的形象彻底崩塌。
“啊啊啊!贱婢!我撕了你的嘴!”她尖叫着,彻底失去理智,也顾不得什么汤了,猛地将手里的青花瓷汤盅往旁边一掼,张牙舞爪就朝玲珑扑了过去!尖利的指甲直抓玲珑的脸!
“玲珑!”沈清漪轻呼一声。
“柳小姐!”陆明渊霍然起身,厉声断喝!
雷震反应更快,一个箭步上前,铁塔般的身躯硬生生插在柳如眉和玲珑中间!
砰!
柳如眉没收住势,一头撞在雷震硬邦邦的胸膛上!
“哎哟!”柳如眉痛呼一声,被撞得眼冒金星,踉跄后退,头上的赤金凤尾簪都歪了,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下来一缕。
而那被她掼出去的青花瓷汤盅,不偏不倚,正砸在放着深紫布料碎片的小几边缘!
“哐当!”一声脆响!
汤盅碎裂!滚烫粘稠、油花四溢的参汤瞬间泼洒出来!
“小心!”沈清漪眼疾手快,一把拉开陆明渊的衣袖,避免他被热汤溅到。
陆明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滚烫的参汤,大部分泼在了青砖地上,溅起一片油花和热气。但有一小股,却正好浇在了那块摊开的、深紫色布料碎片上!
深紫的绸缎被滚烫油腻的汤汁浸透,瞬间变了颜色,湿哒哒、黏糊糊地贴在小几上。
“我的汤!”柳如眉看着一地狼藉,又气又急,跺着脚哭喊,“我熬了两个时辰的汤!全毁了!都怪这贱婢!都怪她!”
玲珑躲在雷震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着狼狈不堪的柳如眉让了个鬼脸:“活该!谁让你乱扔东西!这下好了,您这‘爱心汤’,连地砖都嫌腻歪!”
陆明渊看着被油汤浸透的布料碎片,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雷霆之威:
“雷!震!”
“在!”雷震挺胸应道。
“清!场!”陆明渊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下,“把柳小姐‘请’出去!再有人敢擅闯公堂、咆哮公堂,无论何人——”
他冰冷的目光如通实质的刀子,狠狠剜过柳如眉哭花的脸:
“杖!责!二!十!”
“得令!”雷震声如洪钟,再不客气,蒲扇般的大手一伸,像拎小鸡仔一样,直接抓住了柳如眉的后衣领!
“啊——!放开我!渊哥哥!陆明渊!你混蛋!你敢这么对我!我爹饶不了你!呜呜呜……”柳如眉又踢又打,尖叫哭骂,精心打扮的妆容彻底糊成一团,昂贵的裙摆拖在地上,沾记油污和尘土,被雷震毫不怜香惜玉地、连拖带拽地“请”出了公堂。
那哭骂声尖利刺耳,一路远去,直到消失在衙门口。
公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记地狼藉的碎瓷片、泼洒的油汤、还有那块被污糟汤水浸透的深紫布料碎片。
王有德恨不得把自已缩进墙缝里。
赵世荣看着这场闹剧,脸上竟露出一丝诡异的、幸灾乐祸的惨笑。
沈清漪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块被汤水泡得不成样子的碎片上。
陆明渊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寒芒。他无视了地上的狼藉,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被按着的赵世荣:
“赵世荣,戏看够了?”
“现在,该说说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