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空觉醒画物成真能力,穷疯后直播画钞票,
>百万观众疯狂打赏求教学,却不知每画一张钞票寿命减少一天。
>直到国际刑警破门而入,他笑着举起画完的第九千张:来得及吗我还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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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网直播我画人民币,警车秒上门
手机屏幕的光幽幽映在姚空脸上,照出一片狼藉的泡面桶和散落一地的废稿纸。窗外城市的霓虹与他无关,房租催缴的短信还亮着屏幕,像最后通牒。
他盯着空荡荡的墙壁,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廉价画板上已经起毛的边角。穷是一种无孔不入的窒息感,勒紧他的喉咙,已经很久了。
直到某天深夜,他画了只歪扭的苹果充饥,笔尖离开纸面的刹那,那苹果噗地一声,滚落现实,带着真切的果香和重量砸在桌上。
画物成真。
起初是狂喜,随即是更深沉的恐惧。画点吃的画点小东西杯水车薪。房租、欠款、这个窟窿那个洞,把他往绝路上逼。
他盯着桌上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一个疯狂又绝望的念头破土而出。
直播。
直播花钱。
他知道这不对,知道这玩意儿动摇了不知道什么的根基。但那又怎样他快活不下去了,谁又来管过他
番茄直播平台,空神的造物笔直播间悄然开启。标题取得耸人听闻:【亲眼见证,神笔马良降临现代!】。
镜头只对准他的手和雪白的画纸。姚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脏的狂跳和某种细微的不安,拿起那支再普通不过的铅笔。
第一笔落下时,手指还有些抖。弹幕稀稀拉拉。
【主播搞啥艺术创作】
【花钱搞噱头是吧举报了。】
【这手挺好看,prprpr】
他没理会,全部心神凝聚在笔尖。线条勾勒,细节描绘,阴影涂抹。他画得极其认真,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虔诚。一张百元钞票的轮廓逐渐在纸上清晰。
当最后一笔防伪线完成,奇迹——或者说噩梦——发生了。
微光一闪,桌上的画纸瞬间空无一物,而一张崭新的、散发着油墨味的红色百元钞票,轻飘飘地,落在了镜头正中央。
死寂。
长达十几秒的弹幕真空。
随后,整个直播间炸了。
【】
【我操!!!刚才发生了什么!特效】
【不是特效!我盯着呢!纸上的画直接变成真钱了!!!】
【主播你他妈怎么做到的!】
【报警了!绝对报警了!】
姚空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强作镇定,拈起那张崭新的作品,对着镜头照了照水印,手指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各位所见,他的声音有点干涩,却努力挤出一丝高深莫测,一点小把戏。造物的……微末伎俩。
打赏提示音开始疯狂响起,几乎连成一片刺耳的鸣叫。礼物特效瞬间淹没了屏幕。
【用户我是大冤种打赏了火箭x10!】
【用户求大师教学打赏了跑车x5!】
【用户见证奇迹打赏了666x100!】
弹幕彻底疯狂,在线人数像坐了火箭一样飙升,一万、五万、十万……平台服务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教教我!大师!学费你开价!】
【再画一张!再画一张!我要看!】
【主播你寿命换的吗!】
最后那条弹幕像根冰刺,猝不及防地扎进姚空眼里。他眼皮跳了一下,但很快被更多狂热的打赏和求教淹没了。
对,寿命。
就在他画成第一张钞票,狂喜还未褪去时,一股冰冷的、无形的抽离感猛地攫住了他。仿佛身体里某种支撑性的东西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小块,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寒意。同时,一个模糊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认知凭空出现在他脑海——每画成一张,减损一天。
他当时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但此刻,看着屏幕上不断翻滚的、足以瞬间解决他所有困境的打赏金额,看着那疯狂增长的人气和崇拜的言语,那警告带来的恐惧,被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压了下去。
穷死,和可能因为某种虚无缥缈的代价而死,有区别吗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教学不教。这是天赋。
不过,各位想看,我可以再‘造’一点。
他抽出一张新纸。
第二张、第三张……每完成一张,那冰冷的抽离感就如期而至,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令人战栗。他的脸色开始发白,指尖的温度在流失,但他画得更快,更熟练。
直播间人数突破百万,登顶全平台热度第一。打赏金额已经变成了一个他过去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舆论也开始发酵。神笔马良直播画钱
以爆炸性的速度窜上热搜,评论区吵得天翻地覆。
【绝对是顶级魔术!坐等解密!】
【报警电话被打爆了!警察快去抓人啊!】
【如果是真的……这世界要变天了】
【主播脸色好像越来越差了……】
姚空偶尔抬眼瞥见这些评论,只是麻木地勾勾嘴角。他停不下来了。钞票已经堆了一小叠,但那疯狂的打赏和不断涌来的、求他画各种东西的欲望,推着他继续。
他开始不满足于百元钞。
五百,一千……他甚至应某些土豪观众的要求,画了些金条、珠宝。
每一次落笔,都伴随着生命流逝的冰冷触感。他感到一种从骨髓里透出的疲倦和虚弱,像有什么东西在加速腐朽。
第四天,他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眼下浓重的青黑,和几缕刺眼的灰白头发。他才二十五岁。
恐惧再次攫住他。他停播了一天。
但第二天,催播的私信、电话,甚至门外疑似记者和好事者的骚扰,还有银行卡里那串数字带来的短暂眩晕感,让他再次坐到了镜头前。
代驾他试图安慰自己,也许那只是一种心理作用,也许是别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寿命太荒谬了。
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只要再多画一点,就收手。
于是直播继续。画纸消耗得飞快,变成一叠叠崭新的、扎眼的财富。桌上的成果越堆越高,而他生命的沙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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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他画完一张大额欧元,猛地一阵心悸,眼前发黑,差点一头栽倒在桌子上。他扶着桌沿剧烈喘息,冷汗大颗大颗滴落,砸在画纸上。
虚弱感是如此真实,如此刻骨。
不是错觉。
那个冰冷的认知再次浮现,带着绝望的重量:九千张。或者,差不多是这个数。他画了太多,已经记不清确切的数字了。
而每张,一天。
他瘫在椅子上,无声地笑了起来,肩膀耸动,笑得比哭还难看。九千天那是多少年他还有多少时间
计算的结果让他浑身冰冷。
三天。
或许,只剩三天。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奇异的解脱感同时席卷了他。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沉重、急促、不容置疑的砸门声猛地响起,几乎要震碎这间狭小公寓的门板。金属撞击声、严厉的呵斥声透过门缝传来:
开门!警察!
姚空!我们知道你在里面!立刻开门!
直播还没关。
弹幕在短暂的惊愕后,彻底疯了!
【】
【我操!真来了!】
【国际刑警!这动静太大了!】
【主播快跑啊!(虽然不知道往哪跑)】
【跑啥跑,自首吧兄弟!】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姚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那扇剧烈震动的房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平静,和一种燃烧到极致后的灰烬般的疲惫。
他甚至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难以形容的笑容。混合着绝望、嘲讽、以及一丝彻底解脱的疯狂。
砸门声更响了,门框都在呻吟,锁舌发出即将崩裂的惨叫。
姚空不慌不忙地,甚至带着一种仪式感,抽出了最后一张雪白的画纸。他拿起笔,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疯狂跳动、已然失序的弹幕,然后低下头,开始画。
笔尖移动得飞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流畅,都要精准。线条在他手下诞生,汇聚成熟悉的图案。他无视了门外越来越急促的警告和撞门声,无视了屏幕上的一切,整个世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最后一道线条完美收尾。
微光闪过。
一张崭新的、仿佛还带着印钞厂温度的钞票,出现在桌上,压在那高高的、几乎要倒塌的钱山最顶端。
第九千章。
与此同时——
砰!!!
一声巨响,门锁崩飞,厚重的房门被狠狠撞开!
荷枪实弹、穿着不同制服的国际刑警鱼贯涌入,瞬间挤满了狭小的空间,黑洞洞的枪口密密麻麻地指向他,凌厉而肃杀。
不准动!
举起手来!
姚空!你被逮捕了!
一片冰冷的肃杀和喝令声中,姚空慢慢地、非常慢地,用两根手指,拈起了那张刚刚诞生的、还带着他指尖温度的钞票。
他抬起头,面对着那些充满警惕、惊疑或许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目光,举起了那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纸。
他的脸上绽开一个巨大而虚弱的笑容,苍白得像纸,眼底却燃烧着某种令人心悸的疯狂灰烬。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里的嘈杂,带着一种斩钉截铁、尘埃落定的绝望,砸向每一个闯入者,也砸向那仍未关闭的、死寂的直播间:
来得及吗
他问,眼睛逐一扫过那些紧绷的面孔。
我还剩三天。
国际刑警们动作一滞,枪口微微压下几分,但警惕丝毫未减。为首的那名警官,肩章显示级别不低,眼神锐利如鹰,他死死盯着姚空手上那张崭新的钞票,又扫过桌上那堆触目惊心的钱山,最后目光回到姚空那张苍白、灰败却带着诡异笑容的脸上。
你说什么警官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极度的困惑。
直播间死寂一片,弹幕消失了,仿佛百万观众都在那一刻屏住了呼吸,只剩下设备运行的低微嗡鸣和房间里沉重的呼吸声。
姚空晃了晃手指间那张钞票,纸张发出脆响。他的笑容扩大,露出更多牙齿,却只让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凄凉。
画一张,少一天。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手艺不精,画得慢了点,但数量……总算凑够了。他指了指那堆钱,这里,大概九千张。或许多点,或许少点,没细数。但感觉……不会错。
他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那里似乎空荡荡的,冷得厉害。
所以,他看向那名警官,眼神空洞却又异常明亮,你们抓我,是为了这些吗
他手臂一挥,将桌上那堆钞票扫落大半,红色的纸片纷纷扬扬落下,洒了一地,有几张甚至飘到了刑警们的脚边。无人弯腰去捡。
拿去吧。或者……销毁姚空嗤笑一声,反正,对我没用了。
警官的眉头紧紧锁起,他显然处理过无数离奇案件,但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按住耳麦,低声快速说了几句什么,似乎是向后方报告情况。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姚空,像是在评估一个极度危险的、精神不稳定的存在。
姚空,你涉嫌伪造货币,扰乱金融秩序,行为极其恶劣,后果严重!警官厉声道,试图重新掌控局面,现在,放弃抵抗,配合调查!
调查姚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肩膀耸动着,笑声干涩沙哑,调查我怎么用一支铅笔,几张画纸,就把这些东西……变出来的还是调查我为什么看起来像个快要死的老头子
他猛地凑近摄像头——那个动作让所有警察瞬间绷紧了神经,枪口再次抬起——他对着镜头,对着那可能仍在观看的百万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够了吗学会了吗这买卖……划不划算
他的眼底是一片燃烧殆尽的荒原。
那名警官不再犹豫,猛地一挥手。
两名队员迅速上前,一人一边,干净利落地将姚空的双臂反剪到身后。咔嚓一声,冰冷沉重的金属手铐锁住了他的手腕。触感冰凉,反而让他滚烫的皮肤感到一丝诡异的舒适。
另一名队员开始熟练地收缴作案工具——那些画纸、铅笔、橡皮,以及桌面上散落的和地上堆积的所有钞票,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入专用的证据袋中。每一张钞票被拿起时,队员的眼神都会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它们太真了,甚至比真的还要新,还要……完美。
姚空没有任何反抗,他甚至配合地微微张开手臂。他的注意力似乎已经不在这里,目光飘忽地看向窗外,天空泛着都市霓虹映照出的灰红色。
还剩三天……他极其低声地呢喃,像是一个确认,又像是一个倒计时。
他被警察带着,向门外走去。经过那名警官身边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你说……我这点时间,够不够……把牢底坐穿
警官没有回答,只是脸色铁青地示意队员把他带出去。
姚空笑了笑,不再追问,顺从地走向门口。公寓外围满了更多的警察和闻风赶来的记者,闪光灯疯狂闪烁,试图捕捉这离奇案件主角的真容。
在被押上警车的前一刻,姚空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间狭小、混乱、此刻却显得异常空旷的公寓。他的目光掠过被踩踏过的泡面桶、散落一地的废稿纸、以及桌上那张他最后画成的、孤零零的钞票。
然后,他低下头,钻进了警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和闪光。
直播信号早在警察完全控制现场时就被切断。
屏幕上只留下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该直播间涉嫌违规,正在整改中。】
但网络上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说的……是真的吗!用寿命换钱!】
【九千张……一天……我算出来了……他只剩……三天!】
【所以他那副鬼样子不是吸毒,是……】
【国际刑警都出动了!这绝对是真的!世界疯了!】
【之前骂他骗子的出来!这怎么骗!】
【可这怎么可能!科学呢!】
【……我突然觉得好难受。】
【打赏的钱怎么办能退吗】
【他是罪犯,也是个可怜人……】
舆论彻底爆炸,从最初的猎奇、质疑、狂热,转向了巨大的震惊、恐惧、反思和一场席卷全球的关于生命、欲望与伦理的疯狂讨论。
而警车里,姚空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他从未真正拥有过的城市繁华。手腕上的铐子很凉。
他轻轻闭上眼睛。
意识里,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滴答作响的倒计时。
七十二小时。
四十三百二十分钟。
二十五万九千二百秒。
时间,成了他唯一,也是最后的东西。
他忽然想,那支笔,还能不能画点别的
比如,一点点时间。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无尽的疲惫和冰冷的现实吞没。
他知道,画不出来了。
有些东西,一旦付出,就再也拿不回来。
警车呼啸着,驶入茫茫夜色。
警车的后座是冰冷的硬塑,隔开了前排的喧嚣与后座的死寂。姚空蜷在角落里,手腕上的金属与座椅边缘偶尔碰撞,发出细微的磕碰声,像为他脑中那巨大的、滴答作响的倒计时打着微不足道的节拍。
窗外的流光溢彩——巨大的广告牌上模特永恒的微笑,霓虹勾勒出的高楼轮廓,熙攘人群模糊的笑脸——这一切都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涌入他的眼睛,却又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玻璃。它们与他无关。这些他曾无比渴望、甚至不惜用生命去兑换的繁华,此刻只是无声流动的背景,是别人的人生。
一种极致的剥离感攫住了他。
他甚至能闻到新钞票上那股特殊的、混合了油墨和纸张的味道,即使它们已被封存在证据袋里,那气味也仿佛渗透了他的指尖,萦绕不散。与之交织的,是警车里消毒水的味道,皮革味,还有……他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枯槁的气息,像是深秋被雨打落的树叶,在无人角落悄悄腐烂。
画一张,少一天……
警官严厉的指控言犹在耳——扰乱金融秩序,后果严重。姚空几乎想笑。秩序他们以为他在挑战某种人间的规则,却不知道他早已越过了更可怕的边界,与某种不可言说的存在做了交易。那交易的砝码,是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没收的。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车窗上划过。没有铅笔,没有纸,但他肌肉记忆深处还残留着那种勾勒的触感。线条、阴影、防伪标记的细微纹路……他曾倾注全部心神去复刻它们,每一笔落下,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某种鲜活的东西被抽走一点,换来的是一张足以乱真的纸。
值得吗
这个问题此刻浮起,却轻飘得没有一丝重量。答案早已在那堆钱山被扫落在地时,随着纷扬的纸片碎掉了。他甚至没有感到后悔,只是一种巨大的、碾碎一切的空虚。那九千多个日日夜夜,被压缩成桌上那堆鲜艳的废纸,然后被粗暴地装进黑色的证据袋。
警车在一个红灯前缓缓停下。街边,一个年轻的父亲正将小女孩高高举起,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穿透玻璃的隔膜,微弱地刺入姚空的耳膜。他猛地闭上眼。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不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是某种物理意义上的衰竭感。还剩不到三天。时间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体内正在加速流失的沙,是每一秒都能感知到的消亡。
他忽然想起最后那幅画。那张孤零零留在桌上的、崭新的百元钞。他画完最后一笔时,曾有过一瞬极其短暂的恍惚,仿佛笔尖带起的不是石墨,而是比发丝更细微的一缕……光或者是别的什么当时来不及细想,此刻回忆起来,却像一根针,刺入他近乎麻木的神经。
那支笔……
那个荒谬的念头再次浮现:还能画点别的吗比如,时间。
这一次,它没有立刻被疲惫吞没。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在极致的虚无中悄然滋生。
他知道这不可能。交易是单向的。付出生命,换取造物的能力——即便那能力仅限于此。就像泼出去的水,怎能收回
可是……
腕上的手铐冰冷而沉重。他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瘦削、血管清晰可见的手腕。如果……如果不是用画纸和铅笔呢如果媒介……是他自己呢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掠过一阵战栗。是恐惧,还是……一丝微不可察的、病态的兴奋
他尝试着,极其轻微地,用被铐住的右手食指的指甲,在左手苍白的手腕皮肤上,轻轻一划。
没有笔,没有墨。只有冰冷的指甲和温热的皮肤。
什么也没有发生。
果然。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自嘲。奢望。
然而,就在他即将放弃这个可笑念头的瞬间——
一种极其细微、却绝不容错辨的流逝感突兀地中断了!就像狂奔的人猛地撞上一堵透明的墙,虽然只是一瞬,但那感觉清晰得可怕!
他脑中那轰隆作响的倒计时,似乎极其轻微地……顿挫了一下
姚空猛地睁大眼睛,呼吸骤然停止。
不是通过画笔和纸。
是……直接画在自己身上以身体为纸,以生命……为墨
警车重新启动,引擎的低吼掩盖了他骤然加速的心跳。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只有一道微红的划痕,什么痕迹都没有。
但刚才那一瞬的异样感,绝非幻觉。
冰冷的绝望深处,竟挣扎着冒出一颗疯狂的火星。
七十二小时。
四十三百二十分钟。
二十五万九千二百秒。
倒计时仍在继续,冰冷无情。
但这一次,姚空低垂的眼眸里,那一片燃烧殆尽的荒原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被铐住的手指。
警车呼啸着,驶向未知的结局。而他的囚笼,似乎不再仅仅是这辆疾驰的金属盒子,或那即将到来的牢房。
他的囚笼,是他的生命,也是他唯一……或许还能涂抹两笔的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