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以我的个人名义,向国内提交我的辞职报告。”
秘书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大……大使?您……您说什么?”
“我说,我辞职,不干了。”
王毅成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华夏驻樱花诸岛特命全权大使。我,王毅成,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只代表我个人,与华夏国家立场,无任何关系。”
所有人都被这番言论给震慑住了。
黑田重信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只见王毅成转过身,径直朝着那群被押解的同胞走去。
没有激烈的反抗,也没有徒劳的抢夺。他深知,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国家的暴力机器,毫无意义。
他只是走到了黑田重信的面前,平静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既然你们要抓人,那就把我也一起抓走吧。”
黑田重信不由地一愣,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王……王先生,您在开什么玩笑?您可是……您可是华夏的大使!”
“前任,也是平民。”王毅成淡淡地说道。
“不不不,这绝对不行!”黑田重信连连摆手,冷汗都下来了。
抓那十几个没什么背景的华夏平民,罪名可以随便罗织,证据现在开始慢慢制造,就算华夏抗议,也只是外交层面的口水仗。
可抓捕华夏的大使?这可不是能由他们说了算的,其中的政治分量足以压垮他一百次。
哪怕大使真的犯了什么罪,这边基本上也不敢真的对他出手。至于说之前的辞职宣言,听听也就得了,这职位哪能是一句话就能辞掉的。
黑田重信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极尽谦卑地说道:“王先生,您说笑了。我们樱花,可是讲法治的国家,怎么能无缘无故就抓人呢?”
“这可真是好笑。”
王毅成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森然。
他哪能不知道,在这樱花诸岛,不需要任何证据就能将人抓起来关三周,只需要怀疑有嫌疑就行。
这法律,他清楚,黑田重信自然也不可能不清楚,但他懒得多说。
“无缘无故,就不能抓,是吧?”
黑田重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异变陡生!
王毅成那平静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鹰!他毫无征兆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强弓,右拳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没有丝毫花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在了黑田重信的脸上!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咔嚓”声,黑田重信那张虚伪的笑脸瞬间扭曲变形,整个人凌空飞起,喷洒出一道血箭,重重地摔在了三米开外的地上。
周围所有人,全都看傻了。
无论是荷枪实弹的樱花警察,还是义愤填膺的华夏侨民,亦或是心急如焚的使馆工作人员,所有人的大脑都因眼前这过于荒诞、过于暴力的一幕而陷入了宕机。
空气中,只剩下黑田重信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沉闷回响,以及那道血线在空中划过的凄厉残影。
“咔啦——”
终于,一名年轻的樱花警察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枪栓上膛的声音在死寂的码头显得格外刺耳。
这个动作像是一个开关,瞬间激活了所有人。
“哗啦啦——”
一时间,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那个站在场中,呼吸甚至依旧平稳的男人。
然而,没有人敢开第一枪。
开枪?对谁开枪?对华夏特命全权大使?
这个责任,谁担得起?别说他们,就算是把内阁大臣叫到现场,也绝对不敢下这个命令!
可不开枪,又能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最高长官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现场的樱花警察们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矛盾之中,举着枪的手臂,竟因内心的巨大撕裂而微微颤抖。
而另一边,华夏的侨民们,在经历了短暂的呆滞后,胸中陡然爆发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
爽!
他们刚刚经历了怎样的绝望?眼睁睁看着同胞被诬陷、被抓捕,而自己的大使却冷酷地下令放弃,那种被抛弃的冰冷与无助,几乎要将他们的心都冻结。
可现在,他们明白了。
什么叫“放弃交涉”?
这就是放弃交涉!
当文明的语言失去作用,那就用野蛮的拳头来捍卫尊严!
大使脱下的不是西装,而是枷锁!他辞去的不是职务,而是束缚!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牛逼!!!”
这一声,如同投入滚油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全场所有华夏人的情绪!
“王大使牛逼!!!”
“打得好!弄死这帮栽赃陷害的杂碎!”
要不是因为船只已经驶离港口,高低得有几个人跳下来,把这里变成混战的现场。
不过那自然不是王大使希望看到的场面。
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委屈、激动与自豪,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汇聚成一股足以撼动人心的磅礴力量,狠狠地冲击着那些樱花警察们已然脆弱的神经。
秘书小李也看傻了,他呆呆地捧着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西装,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男人赌上了一切的决绝。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
“事情彻底闹大了……但是……他妈的……真解气啊!”
在这片混乱的中心,王毅成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些指着自己的枪口,只是迈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倒地不起、口鼻冒血的黑田重信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警署指挥官,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然后,他抬起了脚。
“砰!”
没有丝毫犹豫,那一脚,精准地踹在了黑田重信的肋下!
“咔嚓!”
骨骼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黑田重信本已昏迷的身体,如同一只被砸中的大虾,猛地弓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嗬嗬哀鸣。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砰!”
又是一脚,踹向了另一侧。
“砰!”“砰!”“砰!”
王毅成面无表情,一脚接着一脚,沉重而富有节奏,仿佛不是在殴打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在拆解一件碍眼的垃圾。
他打的不是黑田,而是所有藏在黑田背后,那些试图用阴谋和栽赃来侮辱华夏的黑手。
周围的樱花警察彻底崩溃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长官被单方面地殴打,却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太过恐怖,那是一种将生死、荣辱、乃至国家立场全都抛诸脑后的纯粹的“势”。
在这种“势”的面前,他们手中的武器,仿佛成了最可笑的玩具。
终于,王毅成停下了动作。
他缓缓弯下腰,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揪住黑田重信的头发,将他那张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的脸,从血泊中提了起来,转向那群瑟瑟发抖的下属。
整个码头,在这一刻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王毅成环视了一圈那些脸色煞白的樱花警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他提着半死不活的黑田,像是在展示一件战利品,用平静到令人心悸的声音,问道:
“现在,总可以把我抓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