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决脸上的愤怒凝固成错愕。
他大概以为我还会念着旧情，可我没有。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终于怕了。
可惜晚了。
“不若若，你不能”
他嘶哑着哀求，又叫回了亲昵的称呼。
我只觉得讽刺。
这时，露露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她的魂体虚弱不堪，却还是用尽全力爬到众神面前，大声哭诉。
“王，都是我的错。”
“您曾那么爱萧决哥哥，求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他吧！”
是啊，我曾那么爱他。
爱到违逆地府规则，只为他能与我并肩。
可他呢？
他为了这个女人让我变成一个笑话。
现在，这个女人又要用我曾经的爱来道德绑架我。
真是可笑。
“往日情分？”
我嗤笑一声：
“本王爱他时，他是本王的鬼王。”
“本王不爱了，他就是个触犯天条的罪鬼。”
“把他打入地狱，正是为了维护本王身为阎王的体面。”
露露的哭声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坦然承认，而且如此无情。
我俯视着她，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你再多说一句，就下去陪他。”
露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恐惧。
她想用旧情困我，可她算错了。
我是阎王，不是围着男人打转的痴情女。
鬼差的锁链套上萧决的魂体，但他没有反抗。
十八层地狱的入口阴风呼啸，在被押进去前，萧决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有不甘，有悔恨。
我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地狱的入口，我才收回目光。
“恭喜王，贺喜王，终于甩掉了这个包袱。”
判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没说话。
心口的空洞好像也在灌入地狱的阴风。
敖尽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边，有些醋意：
“一个罪鬼，也值得你看这么久？”
我转头看他：“龙君的贺礼，本王很喜欢。”
他低笑一声，伸手揽住我的腰。
“今天是我们的大好日子，别为别的人伤心。”
我点点头，向众神宣布婚事。
宾客尽欢。
宴散后，我独自坐在殿中，拿起敖尽送来的婚服。
三日后，我就要穿着它嫁给敖尽。
百年前，我也曾幻想过自己的大婚。
那时我想，我的嫁衣一定是萧决亲手为我所制
我将嫁衣扔回桌上，起身走向寝殿。
大婚前夜，我睡得并不安稳。
魂魄深处的情伤在隐隐作痛。
就在我辗转反侧时，寝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萧决冲了进来。
他浑身都是被业火灼烧的伤痕，魂体虚弱得几乎透明。
我猛地坐起身，神力在掌心凝聚。
“谁放你出来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地向我走来，声音嘶哑：
“你要要嫁给敖尽？”
我冷冷地看着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决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
“司若，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为了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