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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确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下来，程雪见彻底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她的嗓音嘶哑，近乎崩溃的大喊！
“跪下！”
几乎是瞬间，沈确的双膝就弯了下去，膝盖碰撞地面发出了一声脆响。
他没有一丝表情，却让程雪见死死捏紧了拳头。
“磕！”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沈确朝程雪见身后看了一眼，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刻，尊严没有爱人的命重要。
珍珠，就当这是上天来惩罚我的吧，我愿意接受与你相关的所有惩罚。
只要是你，就好。
沈确站起身来时，看到陆致尧已经趁程雪见不注意将谢明珠救了下来。
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商场外响起警笛声，程雪见瞬间宛若惊弓之鸟般惊恐地看向沈确，“你敢报警？”
沈确不发一言，在她即将按下炸弹遥控时，将她整个人扑倒，遥控被甩出十几米远。
最后一丝筹码也被损毁，程雪见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
沈确冲过去按住她时，她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快准狠地插入沈确的胸膛。
噗嗤一声，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沈确不可置信般低头看去，就看到了那把匕首已经深深插入了心脏。
程雪见笑了，一把抽出匕首，紧接着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在沈确的注视下，程雪见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她留下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沈确，我告诉你了，就算是死，我们也得一起死。”
沈确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朝谢明珠跑去，他能感受到血液在飞速流失，连同着他的生命一起。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拆弹专家替谢明珠拆着身上的炸弹，看着陆致尧站在边上守护着她，心中突然觉得很安心。
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沈确温柔地看着她的女孩一点点脱离生命危险，而他自己却一步步迈入生命的尽头。
沈确靠在墙边，突然就笑了。
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第一次见谢明珠时的场景。
自己问她，“小观音，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直到今日沈确才明白，那天陷进去的不止谢明珠一个人，连同沈确自己，也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
他爱上了谢明珠，从那时候开始。
只是少年意气风发，不把女孩的爱当成珍贵的礼物，一次又一次的践踏。
爱而不自知，知时已陌路。
他总是以为，自己只要回头，谢明珠就一定在原地等他。
可沈确没想过，就算是再没有情绪的人，失望多了，也会离开。
大脑逐渐迷糊，眼前满是白光，身体的疼痛在一点点减轻。
沈确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他苦笑一声，心中将谢明珠三个字写了千百遍。
只求下辈子，能再找到她。
珍珠，我爱你。
小观音，对不起啊，这辈子伤害了你，下辈子，我一定还。
沈确的尸体是在最后才被发现的，彼时谢明珠被陆致尧背在背上，听到了警察惊呼一声。
“这怎么还有个人。”
“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谢明珠扭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沈确，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胸口却红了一大片。
她突然很想问问沈确，是什么让他离开地如此安详，甚至还带着笑意。
但谢明珠知道，不会再有机会了。
她和沈确这辈子的纠缠，终于到这里结束了。
谢明珠回头，趴在陆致尧宽阔的脊背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哪怕声音再轻，也被陆致尧捕捉到了。
他扭头去看谢明珠，而她刚好在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耳尖的小痣。
“不开心？”
谢明珠闷闷地道，“也没有吧，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类似于解脱，但又有点惋惜。”
陆致尧轻笑一声，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开导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不用太过自责。”
“好。”
看着天边绚丽的晚霞，一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
谢明珠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陆致尧的耳朵，“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陆致尧一愣，随即笑道，“我的荣幸。”
…
在走进婚礼殿堂的那一刻，陆致尧轻轻吻了吻妻子的手，动作庄重而又圣洁。
谢明珠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就红了眼眶。
陆致尧哄着她，“不哭不哭，不哭。”
他不善言辞，说出的话大多都真诚而又笨拙。
可就是这样真诚而又笨拙的话，每次都能轻易让谢明珠落下泪。
下一刻又总能被他逗笑。
谢明珠伸出手替陆致尧拍去西装上的灰尘，语气温柔。
“陆致尧，准备好和美丽的谢小姐一起走进婚礼殿堂了吗？”
“我等着一刻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