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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明显很满意他这种反应,语气甚至带上意思逼迫:
“是的,据可靠消息,您的前经纪人祝希已于日前病逝,请问您是否知情?”
我飘在一堆记者里,和现场所有的目光一样,齐齐看向易颂。
易颂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
那双总是盛着傲慢和不耐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睁着。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像个失声的人,喉咙里却只能挤出一点干涩的嗬嗬声。
突然,他高大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晃了一下,险些撞到身后的背景板。
“易颂!”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工作人员和江琦下意识想上前扶住他。
他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用力挥开了所有试图靠近的手。
然后他抬起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提问的记者,嗓音嘶哑。
“谁告诉你祝希死了?恶作剧咒别人死,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我飘在一旁,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哑然失笑。
他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前两个月还在被他的粉丝网曝,几乎天天都有人祝我早点去死。
那时他也只是无奈地摸摸我的头,让我放宽心。
他所有的粉丝都知道,骂我这个经纪人对她们哥哥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而现在,他对着那个记者咄咄逼人:
“谁开的这种玩笑,我会起诉他们。”
记者涨红着脸,解锁手中的手机调出我的户籍注销证明。
易颂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小小的屏幕,一眨不眨。
我看着他不停地放大又缩小那张证明。
然后笃定地说:“是p的,这肯定是假的。”
“之前也有粉丝p过很恶劣的图片。”
我笑了。
他说的没错,他的粉丝送了我成千上万张遗照。
可为什么这一次,他垂在身侧的手抖得这么不像样。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易颂了。
他坐在昏暗的房子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另一只手机械性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
屏幕亮了又暗,他像是看不见一样,固执地反复咀嚼着那几个字:
“假的一定是假的”
我坐在他身边的地毯上,蜷缩着膝盖,像以前无数次陪他熬夜对流程时一样。
他的额发被冷汗打湿,凌乱地贴在额角。
我习惯性地想伸手帮他管理形象,手却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啊,我小声笑了笑。
我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易颂越来越焦躁。
他像一头困兽一样在黑暗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接电话,祝希,你接电话啊”
我从没有听过易颂这样哀求的语调,带着绝望和哽咽。
这时,门铃声响起。
易颂倏地抬起头,那双空洞漆黑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令人心惊的光。
他几乎是小跑着去开门的,慌张到小腿狠狠磕在了茶几尖角上。
我看着他打开门。
看着他狂热的表情只一瞬又变得死寂。
他的助理看着这个样子的易颂,吓得脸色发白。
“易哥,你今天有一个通告”
易颂恍若未觉,只是盯着助理问:“我一个月前就让你去查祝希去了哪里?你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