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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信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看,这就是男人,东窗事发时,所谓“真爱”不过是第一个被推出来挡刀的筹码。
我一条都没回,直接拉黑了所有陌生号码。
没多久,嘉然冷笑着把手机递给我看。
是江柔柔的社交小号,几分钟前更新了一条动态,没有配文,只有一个巨大的问号。
下面评论区已经有不少共同好友在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了?”
“柔柔没事吧?”
充满了欲说还休的委屈和被冤枉的绿茶气息。
可惜,我没兴趣欣赏她的表演。
周屿的电话打到了嘉然那里。
嘉然开了外放,他的声音嘶哑崩溃,带着哭腔。
“嘉然,你让沈清接电话,她不能这样!那药片是江柔柔给我的,她说只是让孩子没精神闹腾两天,我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是江柔柔害了我,害了小宇!”
嘉然嗤笑一声,声音淬着冰。
“周屿,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出了事就往女人身上推?药是你下的,手是你动的,儿子是你害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等着跟警察说吧!”
说完直接挂断拉黑。
“废物。”嘉然唾弃道。
我点点头,是的,废物,以前是我眼瞎。
下午,律师带着初步拟好的离婚协议来了医院。
条款苛刻:周屿净身出户,婚后所有财产归我,儿子抚养权归我。
“这他恐怕不会签。”律师斟酌着说。
“他会签的。”
我看着协议,语气平淡。
“故意伤害亲生儿子的证据在我手里,不签,就去坐牢,他自己选。”
律师了然,收起协议。
“我这就去找他谈。”
律师离开后,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周屿他妈听说这事匆匆赶来。
她拎着一个果篮,脸上带着惯常的、精明的担忧。
“清清啊,小宇怎么样了?哎哟真是吓死我了”
她放下果篮就想来拉我的手。
我避开,没说话,看着她表演。
她讪讪地收回手,叹了口气。
“周屿那个混账做的事,我听说了他真是该死!但清清啊,你们毕竟是夫妻五年,还有小宇报警是不是太严重了?闹上法庭,他这辈子就毁了,小宇有个坐牢的爸爸,以后怎么做人啊?”
她说着,挤出两滴眼泪。
“肯定是外面那个狐狸精挑唆的,周屿他本质不坏的,就是一时糊涂你看,能不能撤案?你们私下解决?我让他给你道歉,给你赔偿,怎么样?”
我安静地听她说完,然后慢慢开口。
“妈,您儿子为了和小三去玩spy,给您亲孙子下药,差点要了他的命,您觉得,道歉和赔偿,够吗?”
前婆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那…那也不能真让他去坐牢啊!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
我轻轻打断她。
“您儿子犯的是法,不是家丑,至于小宇以后怎么做人——有一个杀人未遂的爸爸,才是最大的污点。”
我站起身,拉开病房门。
“您请回吧。法院怎么判,我都接受。”
前婆婆彻底僵住,看着我冰冷的脸,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脸色难看地走了。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我走回床边,小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小声问。
“妈妈,爸爸是坏人吗?”
我的心猛地一酸,俯身紧紧抱住他。
“爸爸做错了事,要受到惩罚。”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
“但妈妈会永远保护你,永远爱你。”
小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赖地靠进我怀里。
是的,结束了,也开始了。
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至于报复?
让他们互相撕咬,狗咬狗,就是最好的下场。
而我,只需冷眼旁观。
房门被猛地推开。
周屿脸色铁青,拽着江柔柔的手腕。
江柔柔挣扎着,妆容花了一片。
“是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周屿低吼,眼球布满血丝。
“药是你弄来的!现在沈清要告我!我完了!”
江柔柔甩开他,尖声反驳。
“放屁!我只说让你想办法!谁让你下药了?!你自己蠢!”
“贱人!要不是你天天催。”
“够了。”
我冷声打断,举起手机屏幕对着他们,“直播开着,观众们看得还开心吗?”
两人瞬间僵住,脸色惨白如纸。
我按下停止录制键。
“滚。”
他们连滚爬爬地逃离了病房。
当晚,我将剪辑好的视频连同漫展暧昧照片、江柔柔挑衅短信、药物检测报告打了厚码,一起发到了本地最大的论坛和几个八卦号。
标题:「女兄弟spy真爱无敌,亲爹为赴约给幼儿下毒」。
要素齐全,爆点十足。
帖子瞬间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