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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检测结果出来了。
嘉然直接把报告拍在我面前，脸色铁青。
“那药片是强效退烧药，成人可用，但儿童严禁，尤其不能过量，会导致肝肾功能急性损伤！那瓶液体是稀释过的工业酒精溶剂！口服少量就能引起严重不适！”
报告上的专业术语和数据像烧红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眼睛里。
强效退烧药，工业酒精。
他是故意的。
他算好了剂量，既要让小宇病得看起来像急症，又不敢真的要他的命。
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只是为了有借口从家里脱身，去陪江柔柔参加那个该死的漫展！
五脏六腑像被瞬间搅碎，又被冻成冰渣。
恨意滔天。
我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指甲几乎掐进木质桌面的纹理里。
“报警。”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告他故意伤害。”
“光这个可能不够钉死他。”
嘉然比我冷静，但眼里的怒火同样骇人。
“但足够让他喝一壶了，更重要的是，离婚官司，这将是决定性证据！抚养权、财产，他想都别想！”
她快速操作手机。
“我先联系相熟的警官，咨询立案程序，你稳住。”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走到病房外。
拨通周屿的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起，背景音安静，可能在家。
“喂？小宇怎么样了？”
他语气有些敷衍。
“周屿，”我声音平静得诡异，“你抽屉里那板白色药片，是什么？”
电话那头呼吸猛地一窒，死一样的寂静。
几秒后，他强装镇定甚至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沈清！你又翻我东西？！那是我的感冒药！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么？”
我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让他那边彻底没了声音。
“市三院急诊科，毒物检测中心出具的报告显示，那是强制退烧药，儿童禁用的那种，还有那瓶水，是工业酒精。”
“你胡说八道！你陷害我！”
他尖叫起来，声音扭曲破裂。
“那是假的！沈清你他妈疯了！你想害死我！”
“是不是陷害，你跟警察去解释吧。”
我语气依旧平淡。
“哦对了，嘉然已经去公安局了，故意伤害亲生儿子，这罪名，你觉得要判几年？”
“你——！”
他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掀翻了桌子，接着是粗重混乱的喘息和语无伦次的咒骂。
“沈清！你敢！你不能！我是小宇爸爸！那是意外！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他发烧请个假…我没想…”
他猛地住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将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回到病房，嘉然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联系好了，证据链固定，随时可以过去。”
我点头，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儿子微凉的小手。
宝宝，别怕。
妈妈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那些欠了债的，一个都跑不了。
我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刺眼的头像。
打字，发送。
「漫展照片拍得不错，下次记得让你屿哥帮你检查清楚，你那条精灵裙的腰封内侧，绣的是谁的名字。」
消息发送成功。
想象着电话那头可能出现的兵荒马乱，我面无表情地锁屏。
游戏，才刚刚开始。
短信发出去的瞬间，像往滚油里滴了冷水。
我的手机几乎立刻被一个陌生号码打爆。
不用猜，是周屿。
他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号码打我电话，发来的短信从最开始的暴怒威胁，迅速变成哀嚎求饶。
「接电话！我们谈谈！条件你开！」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是江柔柔！都是江柔柔一直催我陪她去漫展！我鬼迷心窍！」
「求你了，看在儿子的份上，别报警！我不能坐牢！」
字里行间，充斥着极致的恐惧和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