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每一条线索，都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插向沈鸿章。
沈昭庭从最初的怀疑，到震惊，再到最后的惊恐和愤怒。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上梁伯承的黑白照片，一坐就是一天。
我给他送饭进去的时候，看到他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透着毁灭性的光。
“阿萤，”他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吓人，“是他，真的是他。”
我知道，鱼上钩了。
与此同时，沈鸿章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发现自己的一些核心项目被搁置，几个心腹高管对他态度暧昧。
这个老狐狸，开始警觉了。
他没有直接质问沈昭庭，而是不动声色地开始反向调查。
他想知道，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老周传来消息，沈鸿章的人正在查当年那个“总工程师”的下落。
也就是我们伪造的那个身份。
危机来了。
我必须先他一步。
我让老周安排了一出戏。
让那个扮演“总工程师”的老戏骨，主动给沈鸿章打了一个匿名电话。
电话里，他没有勒索，没有威胁。
他只是用苍老而疲惫的声音，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背叛，关于良心谴责，关于一个叫梁伯承的男人如何在绝望中自杀的故事。
最后，他说：“沈鸿章，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夜夜从噩梦中惊醒。”
电话挂断。
沈鸿章坐在办公室里，久久没有动。
这一招，叫攻心。
它不会让沈鸿章害怕，但会让他愤怒，会让他方寸大乱。
一个愤怒的人，最容易犯错。
而我，早就在他身边，布下了天罗地网。
沈昭庭拿着我“千辛万苦”为他找来的“证据”，终于爆发了。
他像被激怒的野兽，冲回顾家老宅，将那叠伪造的文件狠狠摔在沈鸿章的脸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你兄弟！”
“你怎么下得去手！”
沈鸿章看着那些文件，先是错愕，随即勃然大怒。
“混账东西！”
“你从哪里搞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
沈昭庭双目赤红，彻底失去了理智，“为了你的生意，为了你的钱，你连自己的兄弟都能害死！”
“你还是不是人！”
父子俩的争吵，变成了撕打。
老宅里鸡飞狗跳，佣人们吓得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我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冷眼旁观。
在混乱中，沈鸿章被沈昭庭推倒在地，额头磕在了茶几的尖角上，鲜血直流。
“你这个逆子！”
沈鸿章捂着额头，指着沈昭庭，气得浑身发抖，“你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些无稽之谈，竟然敢对我动手！”
“好，好得很！”
他挣扎着站起来，眼神阴鸷。
“我告诉你，沈昭庭。”
“有些东西，你最好别碰。”
“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像那个不识时务的梁伯承一样！”
他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沈昭庭身后，我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双重保险，万无一失。
沈昭庭彻底愣住了。
他爸的话，无异于亲口承认。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上是世界崩塌般的绝望。
我走下楼，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看向沈鸿章，眼神里带着“恐惧”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