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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血气，目光再次钉在柳晗身上。
“继续说！阿梨最后是怎么没的？”
柳晗被我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被按住的苏铭，眼神闪烁。
我顺着她的目光，声音冰冷。
“你不说？没关系。‘自白香’还有很多，我不介意让他也尝一尝。”
苏铭闻言，如同被惊雷劈中，脸上写满了恐惧。
“不！爹！我来说，我来说！阿梨她看到了我和柳晗的丑事，我们怕她告密，所以才把她丢进了河里后来柳晗说拿她的尸体做‘续魂香’，才把她捞了回来”
他快速说完了一切，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
“爹，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我没有什么再瞒你的了你别给我用那个香！我是你儿子啊！”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
“你是我儿子，可你还是阿梨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她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她的？”
苏铭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都是她！是柳晗这个贱人勾引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他像是找到了借口，声音忽然激动起来。
“这不能全怪我，爹您从小就偏心！什么好的都先紧着阿梨！什么珍贵的香料药材都留给她！我呢？您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吗？我才会、我才会被她轻易说动，做了错事”
“偏心？”
我气极反笑，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苏铭，你告诉我！阿梨为什么会从小体弱多病？为什么吹不得风见不得凉？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珍稀药材吊着性命！你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苏铭被我吼得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的悲凉和愤怒几乎要炸开。
“你六岁那年，染上极厉害的瘴毒，全身溃烂，高热不退，所有巫医都摇头说没救了！”
“是阿梨！她才三岁！她听老巫医说至亲的心头血或有一线生机。她跪着求我，求我取她的血救你！”
“三岁的孩子啊，那么长的银针刺进她的心口，取了整整一小碗血！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差点就没挺过来从那以后，她的身子就彻底垮了！”
“我这么多年在外奔波，搜罗天下奇香异草，就是为了给她续命！为了补她为你亏掉的根本！”
我指着那口冰棺，痛心疾首。
“我偏心？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我教你调香识药，传你巫医之术，把苏家的未来交给你！我只是想让阿梨活下去！这就算偏心吗？”
苏铭彻底呆住了，那些被遗忘的或被忽略的记忆冲回他的脑海。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缓缓抬头看向冰棺中妹妹那惨不忍睹的遗容，迟来的悔恨冲击着他的心脏。
“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声嘶心裂肺的哀嚎，双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是我害了阿梨，是我忘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畜生啊！”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瘫在地上的柳晗。
“是你！都是你这个毒妇！贱人！”
他扑了过去，一把抓住柳晗的头发，狠狠地将她的头往地上撞。
“是你把阿梨逼死的！你还要用她的尸体做香！你不是人！我杀了你！杀了你！”
柳晗被他打得尖叫连连，鼻血横流，拼命挣扎。
族老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状若疯魔的苏铭拉开。
苏铭被拖开后，依旧目眦欲裂地瞪着柳晗，嘴里不住地咒骂。
我冷冷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柳晗，她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脸上笼罩着一层不祥的死灰色。
“你需要续魂香，不仅仅是为了治离魂症吧？”
“你偷学邪术，遭了反噬，早已根基尽毁，寿元将尽。只有用他人的魂魄和尸身炼香，才能为你强行续命，对不对？”
柳晗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她做的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她自己那条肮脏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