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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死后,他们没有半分悲伤,反而第一时间配合沈修言,办理我的死亡证明,想要尽快拿到保险金。
在沈修言被捕后,他们四处奔走,动用所有关系,企图为他脱罪。
甚至,在媒体面前,公然污蔑我,说我生前私生活不检点,给沈修言戴了绿帽子,沈修言只是一时冲动。
好,很好。
既然你们这么不遗余力地为你们的好儿子奔波。
那我就送你们一份大礼。
我的第四场直播,画面对准了沈家那栋豪华的别墅。
沈修言的父亲,沈国安,正焦头烂额地在客厅里打电话。
“王局,你再帮我想想办法,修言不能就这么毁了!”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他捞出来!”
电话那头,似乎是拒绝了他。
沈国安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一脚踹翻了身边的茶几。
“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平时拿我好处的时候,一个个称兄道弟,现在出事了,跑得比谁都快!”
他的妻子,我的前婆婆李琴,在一旁抹着眼泪。
“国安,现在怎么办啊?修言他他不会真的要坐牢吧?”
“坐牢?”沈国安冷笑一声,“故意杀人,他是要偿命的!”
李琴一听,哭得更凶了。
“都怪那个江晚!那个扫把星!要不是她,我们家修言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死了都不安生,还变成鬼来害我们!”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可笑。
直到这一刻,他们都还没有认识到,是他们的儿子犯了罪,是他们自己,教子无方。
他们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这个受害者身上。
我调整了一下“镜头”,给了沈国安一个面部特写。
然后,我的声音,冷冷地在别墅里响起。
“沈国安,比起你儿子的杀人罪,你二十年前做过的事情,恐怕更有意思。”
沈国安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谁?谁在说话?”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二十年前,城北化工厂泄露事故,死了三名工人,数十人中毒。”
“当时的工厂负责人,是你,沈国安。”
“你为了逃避责任,买通了相关人员,伪造了安全报告,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一个刚刚入职的实习生。”
“那个实习生,叫林涛,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他因为你的栽赃,被判了十年。”
“他的人生,从那一刻起,就彻底毁了。”
“而你,拿着工厂赔付给工人的抚恤金,开创了你的商业帝国,成了今天人人敬仰的沈董。”
“沈国安,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没梦到过那些枉死的工人,没梦到过那个被你毁掉一生的年轻人吗?”
沈国安瘫倒在沙发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这件陈年旧事,是他心里埋得最深的秘密。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提起。
江晚,她怎么会知道?
她到底是谁?
或者说,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国安的陈年旧案,像一颗重磅炸弹,再次引爆了舆论。
当年化工厂的受害者家属,看到了我的直播。
他们联合起来,拿着当年的证据,向有关部门提起了重新审查的申请。
那个叫林涛的实习生,也在二十年后,第一次走到了镜头前。
他的人生,确实被毁了。
十年的牢狱之灾,让他错过了最好的年华。
出狱后,他因为有案底,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在工地上打零工。
父母因为他,气得一病不起,相继去世。
他至今未婚,孤身一人。
面对镜头,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泣不成声。
“我没有罪,我只是个替罪羊。”
“沈国安,你还我清白,还我人生!”
墙倒众人推。
当年被沈国安买通的那些人,眼看事情败露,为了自保,纷纷站出来指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