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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头箍瞬间箍紧了刘凤玲和苏学军的头颅,电流声滋滋作响。
荧幕上的全息屏投放着他们意识里的一举一动。
他们的意识被粗暴地塞进我的虚拟身体里。
地震中,大楼剧烈摇晃,墙体开裂,天花板坍塌,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牢笼囚禁着他们的灵魂。
“爸爸!妈妈!”
稚嫩的童音绝望地哭喊。
是曾经的我,也是现在的他们。
视线穿过弥漫的烟尘,他们清晰地“看”到,爸爸和妈妈头也不回地护着苏月离开。
“我”的脸上全是惊恐。
“不要丢下我!爸爸!妈妈!”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像钢针一样刺穿了刘凤玲和苏学军的意识。
他们的意识疯狂扭动,想逃,想否认,想闭眼。
可全息共感技术冷酷地锁死了他们的意识,强迫他们“沉浸式”体验那灭顶的恐慌和无助。
画面一转。
“我”被压在黑暗冰冷的废墟之下。
左腿被沉重的水泥板死死压住,黏稠的鲜血蜿蜒爬行,带走身体的温度。
四周像是有无数怪兽在潜伏,时间在绝望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的酷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救援队来了,爸妈也来了。
既是生的希望,也是情感的绝望。
“晴晴,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她不能受刺激。”
“你是姐姐,再忍一忍,救下雪团马上救你。”
小小的心脏骤然紧缩,巨大的绝望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刘凤玲和苏学军的灵魂深处。
简易病床上,左腿处空荡荡的,被纱布包裹的断口处传来深入骨髓的剧痛。
小小的身体痛到满脸泪痕的发抖,眼睛却死死盯着病房门口,期盼着爸爸妈妈早日到来。
直到第五天,爸爸妈妈来了,又走了。
“我”哭着藏进被子里,护士阿姨们以为“我”睡着了,她们压低声音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这孩子的爸妈,为了救小女儿的一条狗,生生耽误了救她的时间,害她被截肢了一条腿。”
“哎!作孽啊!才六岁就要一辈子残疾!”
“一条狗比自己亲闺女还金贵,这爸妈真是脑子有病,可怜了这么乖巧的小女孩。”
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涌出,瞬间湿透了枕头。
他们的意识感受着“我”灵魂深处传来的迷茫。
爸爸妈妈为什么宁愿救一条狗也不愿意救我?
他们真的不爱我吗?
画面继续切换,“我”反复被妹妹故意针对导致尿裤子,妈妈的责打和咒骂像恐怖深渊里的吃人怪物一样。
“你怎么还不死?”
“当初要是你死了该多好”
这一刻,他们清晰的共感到,小小的“我”心底那微弱的声音。
“我不喜欢这个爸爸妈妈,如果医生和护士阿姨是我的妈妈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