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原本缩在角落里坐立难安的小桃看到黎北萱时喜极而泣:
“殿下,您终于来了,我试了很多方法,可是殿门怎么也打不开。”
黎北萱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随后环视四周。
却不见其他太监宫女。
“长乐宫其他人呢?”
小桃抹了一把眼泪:
“都被南宫清羽借口调走了。”
黎北萱这才发现整个长乐宫灰尘遍布,物品成堆,一副很久都无人打扫的样子。
顾不得追究这些,他压下心底的怒火,用力踹向殿门。
门开了以后,黎北萱迫不及待走了进去。
“阿卿”
黎北萱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视线落在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许伯卿身上。
他整个人瘦削又苍白,呈现着一股病态。
他穿着第一次进宫时的装束,嘴角和领口的衣襟全被鲜血染红,昭示着他曾经的痛苦。
他眉目安静仿佛像睡着的婴孩,却连呼吸都没有。
黎北萱的心跳不断加快,仿佛要从胸膛跳出来。
她难以置信地冲上前想要唤醒他,手却触碰到他冰冷如铁的肌肤。
黎北萱如坠冰窖。
她后退两步,不断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
一旁的小桃颤抖着将手伸向许伯卿鼻尖,片刻后发出一声惊叫。
“驸马!”
小桃的哭声在黎北萱耳畔不断放大,刺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强撑着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
“太医不是已经研制出解药了吗?阿卿怎么还会”
小桃泣不成声:
“殿下明查,驸马一直都没有收到解药,更没有一个太医来给驸马诊治。”
“驸马一直在忍受箭毒攻心的痛苦以及南宫清羽对他的欺凌,殿下一定要为驸马做主啊。”
黎北萱怒不可遏地冲到殿门口大声咆哮:
“来人!给本宫来人!去喊太医过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黎北萱瘫坐在椅子上,几乎不敢再看一眼沉睡的许伯卿。
可眼前却猛然浮现许伯卿一次又一次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场面。
他替她挡箭,给她吸毒,为她搏击野兽,无数次为她豁出性命,身躯上更是落下无数道难以愈合的疤痕。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
她不止一次地对天发誓。
“我黎北萱会疼爱守护许伯卿一辈子,不会让他为我流一滴泪。”
可她不仅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男人,连他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她闭上双眼,却难掩眸中痛色。
这些年许伯卿的默默陪伴让她早就习以为常,却在猛然失去他时才顿觉剜心刻骨。
很快太医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他哆哆嗦嗦地替许伯卿把了脉,随即磕头如捣蒜:
“殿下请节哀,驸马他箭毒发作,薨了。”
再次听到太医的判刑,黎北萱的心仿佛被大卸八块,痛不欲生。
她一把推倒太医,咆哮出声:
“你不是说三天内就可以研制出解药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太医吓得冷汗直流,战战兢兢跪回复道:
“殿下是您说最近南宫公子身体不适,下旨让整个太医院停下手中一切事物随侍左右,故臣等根本没有时机去研制解药”
黎北萱神色一僵。
她的确下过这样一道谕旨,只因那时她眼里只有难受不已的南宫清羽,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的驸马还在榻上等着解药。
当时太医还特意提醒他许伯卿状况不佳,急需解药。
她当时在做什么?
她急着给南宫清羽题诗作画,让太医不要拿这种小事来烦他,否则就地处决。
自责和悔恨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黎北萱喉间发涩。
“殿下还有一事禀报,关于南宫公子和驸马驸马的箭毒,通过臣的反复查验,南宫公子的伤口并没有毒素,反倒是驸马驸马中毒颇深”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起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