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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北萱给南宫清羽喂药的手一顿。
“让他进来吧。”
小桃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求求您快去看看驸马吧,自上次中了箭毒之后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有出门了,奴婢怕他遭遇不测啊”
黎北萱心中一紧,她确实有好久没有去探望许伯卿了。
可一想到他近日来针对南宫清羽的所作所为,黎北萱心中升起不满。
“太医不是已经为他配制解药了吗,他不好好养伤,在这里作闹什么?还嫌自己犯的错不够多吗?”
小桃连连磕头:
“殿下明鉴,太医根本没有为驸马配制解药”
“大胆贱婢,满口胡言,驸马不懂事你们也跟着瞎胡闹,不就是你们不满殿下近日和我亲近,想方设法要带走殿下吗?”。
“既如此,殿下你便随他去,不必再回这未央宫了。”
南宫清羽神情倨傲地扭过头,像只高傲的孔雀。
黎北萱立刻将他揽入怀中,对小桃挥了挥手。
“你回去告诉驸马,让他安分守己,若是再生事端,那就不要当这个驸马了。”
小桃拼命挣脱侍卫的束缚,哭着掏出怀中的信:
“殿下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封信是驸马嘱咐奴婢转交给您的,奴婢见您迟迟未来长乐宫,才来觐见的,您看了就明白了”
不知为何,黎北萱看到这封信,心中莫名不安,他接信的手不自觉抖了抖。
眼见黎北萱就要拆开信封,一旁的南宫清羽惊呼着一头栽了下去。
黎北萱赶忙将信件塞给一旁的太监,扶起南宫清羽往内室走去。
小桃焦急不已,在后面不停地磕头哀求:
“殿下,驸马情况危急,若再放任下去恐怕性命不保啊,求殿下去看看吧”
黎北萱眉眼浮现一丝不耐。
“他贵为一国驸马,好端端地能有什么不测。”
“来人把他给我丢出去,没我的命令不准放他进来。”
小桃的哀求声越来越远,黎北萱的心却越发烦躁。
心中的萦绕的愁绪令他半夜也无法安眠,她只好起身在宫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路上却碰到一群太监拖着几辆盖着白布的拖车,一只粘毛血污的手从拖车上掉落,立刻被太监塞了回去。
“宫里怎么会出现多么多尸体!都哪儿来的?”
黎北萱不怒自威,吓得太监们跪地缩成一团。
领头的哆哆嗦嗦回道:
“启禀殿下,这些都是冲撞了南宫公子的人。”
“前天南宫公子说小宫女多看了他两眼意图不轨,就硬生生将她丢进蒸笼里蒸死了。”
“昨天他说小太监梳掉了他一根头发,就将人全身的皮都扒下来,活活疼死了。”
太监的话让黎北萱心中寒意四起。
如此歹毒的手段,这还是她认识的南宫清羽吗?
许伯卿在后宫时从未如此虐待下人。
他总是赏罚分明以理服人,将府中治理得仅仅有条。
黎北萱眉头紧皱:
“府中掌罚从来都是由驸马做主,他为何不出来主持大局。”
几名太监面面相觑,随即声如蚊讷。
“平日里驸马每天都会去各个院落里巡查,可如今我等已经有好些天没见到驸马了。”
“听说几天前驸马中了箭毒,无人医治,恐怕现在”
领事不敢再说下去。
黎北萱面色一白。
许伯卿自从出任驸马以来,事事亲力亲为,曾经就算带病也要处理后宫琐事,从无怨言。
小桃的话猛然回荡在耳畔,她的心也随之慌乱起来。
她攥紧双拳,不敢再细想。
“摆驾去长乐宫。”
黎北萱从未有哪一刻如此盼望见到许伯卿。
她甚至弃了轿辇,独自疾行在宫道上。
月光凉薄地撒在她的背影上,好似无端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