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我的感染和肺炎终于好转,离开了icu。
我感觉普通病房的空气都轻松一些。
哪怕依然虚弱无力,身上大片疤痕,可是,我还活着。
爸爸坐在我病床边,甚至不敢伸手碰我,
确定了水温,才把一杯温水递给我喝。
短短三十天,他多了许多白发。
“青青,现在感觉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
他清清嗓子,说话依旧是平稳的,却很轻,像是怕语气重了点就会伤害到我。
我捧着杯子啜饮,朝爸爸露出一个笑容。
“真挺好的,爸爸,医生也说了,我还年轻,挺过来就能很快恢复的。”
爸爸笑了,将之前郝文呈报的视频展示给我看,说:
“你慢慢看,青青。”
“这两个狗男女,都在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在我转病房的第二天,朱袅袅和罗立江被公开审判。
法庭上,两人依然在狡辩。
朱袅袅说自己不知情,说只是在开玩笑,说是我自愿的,因为我有特殊爱好
罗立江反复强调自己没有丝毫伤害我,他深爱我这个新婚妻子,一切都是朱袅袅背着他搞的鬼
曾经如胶似漆的情人,差点在法庭上大打出手,恨不能踩着对方洗白自己。
然而这一切颠三倒四的理由,都在完整的监控录像前溃不成军,毫无作用。
当视频播放到他提着椅子戳我时,罗立江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笑似哭的低吼。
而到了在车库里两人颠鸾倒凤时,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法官很快宣判,两人各自入狱。
朱袅袅十五年,罗立江十年。
这是另一个开始。
朱袅袅在女子监狱里得到了格外关怀。
第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知三当三,虐待原配,把人扔垃圾桶还当面亲热的光辉事迹。
于是,她走到哪儿都会出现或大或小的意外,喝水呛到了,走路摔倒了,吃饭吃到了苍蝇,睡觉分到最边缘的位置
监狱管理严格,她还有整整十五年的煎熬。
另一边,罗立江也处处不顺。
他本身在学校里是天之骄子,毕业工作又顺风顺水。
当然,他不知道,他的顺利里有多少我的心意。
为了他的尊严,我一直小心掩盖双方家庭的不平等。
直到入狱,罗立江都不敢相信我的爸爸是全国首富。
很快他也没心思想我了,他父母也因贪污受贿而被判入狱,只是三个人分在三个监狱里。
其他亲戚避之唯恐不及,自然没人来帮忙打点。
意气风发的青年,成了监狱里所有人针对的目标,他遭受的一切比朱袅袅还要明显。
这一切,都在郝文新发来的视频和报告里。
爸爸陪我一起看。
看到视频里罗立江被人打跪下时,他观察我的表情。
我无动于衷。
怜惜?心疼?
他配吗?
那个满心欢喜结婚度蜜月的郑青,早就在台风天的餐厅里死去了。
“恶有恶报,理所应当。”
爸爸温柔的握住我的手。
“青青,这还不够。你想去亲眼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