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宇文寰。”宋锦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
她伸手挽住纪斐的手臂，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纪斐，我愿意接受你的求婚，所以……”
“请我的‘前夫’不要再骚扰我，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宇文寰的脸色骤然苍白，眼底的光像是被硬生生掐灭。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好。”
他低哑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宇文寰的背影孤寂而狼狈。
直到宇文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纪斐才猛地回神，握住宋锦的肩膀，声音有些发颤。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宋锦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
她没说话。
纪斐眼中的光微微黯了下去，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轻轻松开手。
“没关系，我理解。”
“宋锦。”纪斐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只要你需要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出现。”
宋锦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茫然的心脏突地好像被填满了。
回到家，宋锦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纪斐说过的话。
她忽然想起——
她昏迷的五年里，纪斐是唯一一个定期来医院探望她的人。
她重新开店的那天，他默默帮她搬了一整天的设备，手上磨出了血泡，却只是笑笑说“不疼”。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发出一条短信：
“纪斐，我想试着接受新的感情……但我需要时间。”
几乎是瞬间，手机震动，他的回复跳了出来：
“多久？”
她指尖微颤，打字：“我不知道……可能很久。”
屏幕很快又亮起，她似乎可以通过回复想象到对方清冽的声音。
“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因为……我已经等了好多个五年。”
宋锦的视线模糊了。
纪斐，其实比宇文寰的出现更早，只是她的目光向来从没在他身上停留。
可这瞬间，她想起护士曾经无意中提过的话——
“你昏迷的时候，纪警官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夜……”
“他说，如果不退出将你交给宇文寰就好了，这样是不是你就不会坠崖，不会躺在病床上。”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滚落。
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选择珍惜自己的人。
一年后。
婚礼现场，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红毯上，宋锦穿着简约优雅的婚纱，唇角微扬。
这一次，她比第一次结婚时更期待。
纪斐的同事几乎全来了，警局的兄弟们穿着整齐的制服站在两侧，笑容灿烂。
宋锦的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宇文寰。
他西装依旧笔挺，可鬓角却多了几丝灰白，眼角的纹路更深了。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沉默地站在最边缘的位置。
宋锦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纪斐站在红毯尽头，目光专注地望着她，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
他等了这一天，实在太久。
只是曾经，他只是站在了台下。
而现在，他却站在了她的身边。
宋锦深吸一口气，抬脚朝纪斐走去。
“宋锦女士，你愿意嫁给纪先生为妻吗？不管贫穷或富有、生老病死——”
“我愿意。”宋锦淡淡回答。
听见宋锦声音，宇文寰心如刀割。
直到宋锦微微抬头，吻住了纪斐，宇文寰终于忍受不住，大步向外离去。
可没有人在意这一段小小的插曲。
这一次，宋锦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更没有回头。
她牵起纪斐的手，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走向属于她的新幸福。
“新婚快乐，亲爱的纪夫人。”
“纪先生，那么……余生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