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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抵达北境。
帅帐之内,气氛凝重。
几位跟随先帝征战多年的老将军,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我,眼神里满是怀疑和轻视。
“太后娘娘,恕末将直言,刀剑无眼,战场凶险,您千金之躯,实不该亲临险境。”
说话的是副帅李将军,他辈分最高,也最是固执。
另一位姓张的将军也附和道:“是啊,太后,兵法有云,当以雷霆之势,正面击破,方能震慑敌胆。您只需在后方坐镇,我等定当为您拿下北蛮可汗的项上人头!”
他们一言一语,皆是在质疑我一个女人的能力。
我没有动怒,只是将一份军报推到他们面前。
“这是北蛮的布防图,诸位将军请看。”
李将军扫了一眼,不以为然地冷哼。
“雕虫小技,敌军不过五万,我军有二十万,只需正面强攻,不出三日,必破此阵!”
“强攻?”我淡淡开口,“李将军可曾算过,若要强攻,我大周将士,需填进去多少条性命?”
“北蛮人人善骑射,我军将士多为步兵,正面硬撼,伤亡比你我心中都有数。”
李将军被我问得一噎,老脸涨得通红。
“这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伤亡在所难免!”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拿起一枚代表奇袭的小旗。
“兵法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北蛮以为我们必会强攻,他们所有的兵力都集结在正面,可他们的大营后方,有一处断崖,被他们视为天险,只留了不足五百人看守。”
我将小旗插在那个位置。
“今夜子时,我将亲率三千精兵,从断崖绕后,奇袭敌营,火烧其粮草。”
“正面,则由诸位将军佯攻,吸引其主力。”
“此计太过凶险!”李将军立刻反对,“那断崖号称鬼见愁,几乎无人能攀越!您您这是在拿三千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我能。”
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是在与诸位商议,而是在下达命令。”
是夜,月黑风高。
我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带领三千死士,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北蛮大營後方的斷崖之下。
这是太后留下的暗卫,也是我真正的底牌。
他们不习兵法,只习杀人。
攀爬中断崖之上落石滚滚,我们折损了近百人,但最终还是登了上去。
一夜之间,北蛮大营火光冲天,粮草尽毁,惨叫声不绝于耳。
正面佯攻的李将军等人,看到敌营大乱,目瞪口呆,随即抓住战机,率军掩杀,大获全胜。
经此一役,军中再无人敢小觑我。
然而,就在我军士气大振,准备一鼓作气,直捣王庭之时,一份来自京城的密报,却让我停下了脚步。
有内鬼。
朝中一些不甘心失败的旧贵族,竟与北蛮勾结,将我军的粮草路线,悉数泄露。
他们想让我在战场上,不战自败。
帅帐内,心腹将领忧心忡忡。
“太后,粮草乃大军命脉,若被截断,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立刻更改路线!”
我看着地图,嘴角却露出一抹冷笑。
“不。”
“不但不改,我们还要大张旗鼓地,将计就计。”
三日后,北蛮的五万铁骑,和我朝的三千叛军,在卧龙谷设下埋伏,信心满满地等待着我军的运粮队。
可他们等来的,不是粮草,而是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团团包围的大周精锐。
为首的,正是我。
那叛军首领看到我,脸色煞白,当场跪地求饶。
“太后饶命!臣臣是一时糊涂啊!是是太师余党逼迫臣的!”
我没有看他,只是对身旁的李将军下令。
“李将军,叛国者,按我大周律法,当如何处置?”
李将军此刻对我已是心服口服,他抽出佩刀,声如洪钟。
“凡叛国者,杀无赦!”
卧龙谷一战,北蛮主力尽没,叛军被斩杀殆尽。
消息传出,北蛮可汗肝胆俱裂,连夜弃城而逃。
我率大军,兵不血刃,直入北蛮王庭。
在曾经不可一世的北蛮可汗宫殿里,他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递上了降书。
他甚至献上他最美的女儿,想要以此求和。
我没有要他的女儿,也没有占他的城。
我让他开放边境贸易,让他将国库一半的牛羊战马,送到大周。
我还让他,将他最疼爱的三个儿子,送去我大周的京城,学习我大周的礼仪文化。
我要的,不是一时的征服,而是长久的臣服。
班师回朝那日,京城万人空巷。
百姓们自发地站在街道两旁,对着我的车驾,高呼“太后千岁”,声震云霄。
那声音,比我在朝堂上听到的任何赞美,都要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