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然,你疯了!”
王真燕被他抓着头发,一路从婚房拖行到郊区一个废弃仓库里。
铁链牢牢绑住,无法动弹。
霍昀然架好三脚架,冲她微微一笑,拿起了一根长长的细铁锥。
“听说猫女是你的建议?”
“你放心,既然你喜欢,我当然会满足你。”
说完,他亲手把锥子敲进了王真燕的眼珠子里。
王真燕的惨叫充斥了整个仓库,渐渐地,连叫也叫不出了。
她和我一样,被挖了眼珠,断了浑身大半骨头,
孩子自然也没了。
却被霍昀然请来的医生看护,吊着命。
霍昀然很有耐心,每天亲自动手,慢慢来,
一边给王真燕抽取骨髓,一边剥皮。
他动作仔细,不给麻药。
“你啊,得了露露的骨髓,至少也要活五年吧。”
“燕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王真燕的舌头也修剪成了我的形状,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嘶嘶气流声。
我飘在半空,实在没兴趣看霍昀然天天如何折磨她。
倒是意外发现,每天我飘荡的距离都在增加。
这让我期待起来。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去找家人了。
王真燕身上渐渐覆盖了猫皮。
仓库里也开始关押越来越多的人。
霍昀然很是冷酷:
“你们都是该死的人!”
我看着这些面孔,感到有些熟悉。
摇摇头,我不再多想。
我只想赶紧和家人团聚。
渐渐地,我能飘荡在霍昀然百米之外。
而且,每天越发频繁的恍惚和打盹。
我有一种预感,我真的要得偿所愿了。
霍昀然日渐消瘦,眼神却越来越可怕。
我刻意避开他,不看他。
可这天早上,他突然打扮起来,穿成了我们热恋时的模样。
三十好几的男人,穿大学时的衣服,有些违和。
他的状态却很好,隐隐亢奋。
仿佛一转眼就年轻了十五年。
他独自驱车来到了我的老家。
时隔多日再来,老家又变了模样。
台阶后重新建起了一栋小房子。
好像我的老家从记忆里重现,连台阶旁的小盆栽都一模一样。
他怀念的走在家中,喃喃道:
“露露,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我跟在他后面,也想起当年。
我和霍昀然青梅竹马,这里就是一棵草,也寄托了回忆。
说不上是何时心动,当我发现,就马上开始追求他。
他很快答应,我们陷入了热恋。
我以为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在爸爸妈妈离开后,我只剩他一个亲人。
我以为会更加亲密。
霍昀然也毫不犹豫的推了工作陪伴我,
直到我走出丧亲之痛。
可后来呢。
从哪一天起,我们不再分享生活琐事?
他的注意力渐渐转移,而我懵然无知。
现在,重建的一切再相似,也是假的。
老家之后,去的是祖坟。
好几个新墓碑伫立在原地。
还多了一大一小两块。
一块大的,是我的,
一块小的,是贝贝的。
霍昀然一一亲手擦去灰土,最后在前方跪下。
他眼中无泪,大概是干涸了。
“爷爷,奶奶,外公,外公,爸,妈,还有露露,贝贝。”
“我知道,我做再多,也没资格请求原谅。”
“露露身体不好,最怕吃苦。”
“我却让她吃了整整五年的苦。”
“我不配让她等我。”
霍昀然从心口里吐出带血的真话。
我听了,心里起不来波澜。
我飘到妈妈墓碑旁,坐下,脸颊贴着她年轻靓丽的照片,不想动了。
霍昀然的忏悔和补救,能改变什么呢?
其实一文不值。
我睡了一会儿,醒来才发现霍昀然早就走了。
距离已经能够拉这么远了吗?
我飘起来四顾。
远处霍昀然那个关人的仓库烧起了熊熊大火。
似乎有很多人的惊叫。
我没有多看。
一回头,几米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亲人们都簇拥在一起,微笑着看我。
身后老宅完整,前方贝贝喵喵叫着朝我扑来。
就像我少年时候每一次回家。
我欢快地抱起贝贝,朝他们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