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女士，这是纪然先生委托我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您看看还有什么诉求。”
叶舒听到离婚的字眼，焕然的瞳孔终于有了神色，她一把夺过离婚协议书，看着末尾纪然的签字，无措和恐惧顿时侵蚀了她。
由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叶舒崩溃了，她将协议书猛地撕成碎片，洒落了一地。
“我不同意。”
律师的神色没有波动，生硬的说道。
“叶女士你没必要这样，纪然先生的离婚申请符合法律要求，你要是拒不签字，我们只好在法院见了，到时候你的结果可能比现在还糟糕。”
律师的陈述让叶舒感受到了纪然的决绝，她呆滞的看着地上的狼藉，这才恍然，纪然才是这次事故中最大的受害者。
纪然此刻的决绝，全因对她的绝望。
“我想见他一面。”
“叶女士抱歉，我的当事人没有跟你见面的想法。”
“就一面，见了我就签。”
叶舒双手合十，宛如祷告。
律师走了，叶舒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泪水打湿了床单。
她明白，一切都迟了，她做的错事，根本无法得到原谅。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舒像是在惩罚自己，滴水不进。
有同事不忍看她这样下去，要给她注射葡萄糖，她就掏出枕头下的水果刀不断挥舞。
几天下来，她就变得面黄肌瘦，嘴唇皲裂，宛若风中的残烛。
可她不在乎，捧着手机，不断拨打着纪然的电话，即便是石沉大海，依旧重复着动作。
也就是这几天里，一则消息开始在网上发酵。
《天使还是魔鬼，细数她的恶行》
文章里直接指名道姓叶舒，里面详细记录了叶舒在手术时发消息，导致了手术的失误，造成了病人的死亡，病人家属绑架了她的女儿，要求她公开道歉，可她却为了安慰她口中的弟弟，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这则消息在经过警方的证实后，叶舒所在的医院的官网瞬间被冲烂，网友以及记者每天来医院狂轰滥炸，医院迫于压力，决定开除了叶舒。
而高峰也被网友人肉了出来，不仅扒出他当过男模，还曝光了他以哥哥生病为由，骗取他人钱财，一时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对于外界的这些事情，叶舒却毫不在意，这天她的病房门被推开，闯进了一个戴着口罩的身影。
“舒姐。”
高峰摘下口罩，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身形枯瘦的叶舒，忍不住捂住了嘴。
叶舒看着他，脸上毫无波澜。
高峰缓缓走到床头，像个孩子般倾诉着。
“舒姐，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怎么过得吗？网上那群疯子整天追着我不放，给我家倒油漆，骂我男小三，你能不能出面给我澄清一下，我受够这种日子了”
他自顾自说着，却没有发现叶舒的手缓缓伸进了枕头里。
“舒姐”
高峰的话突然卡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胸口位置。
一只干瘦的手，紧握着一把水果刀，整个没入了他的胸间，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胸襟。
是叶舒！
此时的叶舒，仅剩骨头的脸颊上扯起诡异的弧度，显得格外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根本没有遇到楠楠，为什么要把我支走，就是因为你，我的孩子死了，我要你陪葬！”
说着，叶舒将刀身抽出，又狠狠地插了进去，高峰的哀号瞬间响彻了整个病房。
高峰死了，叶舒也被抓了。
法院里，叶舒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被安乐死的几秒钟里，叶舒一生的记忆开始闪回，最后定格在了一家三口玩闹的画面里。
油菜花地里，纪然和楠楠在朝她招着手。
事后，警方通知我取走她的骨灰，并将她临死前的遗言转达给了我。
她希望用自己的死亡来为楠楠赎罪。
我嗤笑一声，直接将她的骨灰扔进了下水沟。
她犯下的罪，就算用几辈子都难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