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江澈指了指身旁石头上放着的七袋血,露出一个凄惨的笑。
“逼你抽血害你休克是我不对,所以,我补偿给你。”
这时,苏晚晴才注意到他过分惨白的脸色。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令她作呕,她捂住嘴偏过头。
“疯子。”
江澈突然笑了,笑容中是无尽的苦涩。
“我是疯了,这三年没有你的日子,我每时每刻都在发疯。”
他看向苏晚晴,眼中含泪。
“所以,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疯子,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风把血气吹过来。
苏晚晴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江澈愣愣的站在原地,喉咙干涩:“你你嫌我恶心?”
陆闻昭用大手遮住苏晚晴的眼睛,让她整个人埋在自己怀里。
“江澈,自从三年前你逼晴晴抽血后,她见到血就会控制不住应激。”
陆闻昭的视线冷冷扫过,定格在江澈手中握着的、装有新鲜血液的注射器上。
“这三年我陪她做心理疏导,她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你今天,又伤害了她一次。”
江澈彻底怔愣住。
“晚晴我对不起”
苏晚晴把脸埋在陆闻昭胸膛,闷闷的说:“你带我进屋。”
陆闻昭警告地看着江澈,“你不要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逼晚晴了,和她做过八年夫妻,你了解她,她直率坦诚,说不爱你就是不爱了,就算你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回头。”
江澈把拳头攥的咯咯作响,他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因为陆闻昭说的是真的。
苏晚晴敢爱敢恨,爱一个人时热情似火,可一旦不爱了,以她的性子,就算死,也不会回头。
手中的针管热的烫手。
就在刚刚,江澈还打算要是苏晚晴不满意的话,让她亲自抽自己的血。
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现在,他突然好后悔。
要不是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作祟,在林楚楚身上找满足感,他和苏晚晴还有孩子,现在还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都怪我”
傅爷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早跟你说了,除了抢,她不会回到你身边。”
江澈红着眼抬眸。
傅爷的声音带有蛊惑,“苏家的女人都倔的很,你要是想抢婚,我可以帮你。”
江澈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了一句。
“你很了解苏家。”
傅爷的话顿住,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沉沉的开口:“有些交集。”
江澈死死按住胳膊上的伤口,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
傅爷让他通往的是一条走向地狱的路,可即便清楚的知道,他依旧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只要能再跟苏晚晴相处一段时间,哪怕只有几天,他也死而无憾了。
漆黑的夜色下,两个人站在路旁,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半晌后,一道很轻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又很快被风吹散。
“好。”
一个月后,苏陆两家的婚礼,耗资几十亿,空前盛大。
苏晚晴早上四点就起来化妆,彻夜未睡的疲惫全都被眼中亮晶晶的欣喜所掩盖。
今天过后,她就是陆太太了。
“妈妈,恭喜,要和爸爸结婚了。”
这一个月,冬冬的病情好了许多,说话越来越流利。
苏晚晴看了眼即将从云层喷薄而出的太阳。
真好,一切都过去了。
自从一个月前和江澈说清楚后,他再也没来过。
苏父说,江澈自尊心强,大概是受不了屈辱,放弃了。
但那是以前的江澈。
现在的他,疯的很。
苏晚晴见识过。
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段时间的平静很诡异,似乎是暴风雨的前夕。
直到到了教堂,陆闻昭牵起她的手,心里的阴霾才微微消散。
整个婚礼都很顺利。
司仪声音铿锵有力:“陆先生,您是否愿意娶苏小姐为妻,无论贫穷富贵,疾病还是健康,你都愿意爱她、尊重她、照顾她,不离不弃,直至生命尽头吗?”
陆闻昭毫不犹豫回答:“我愿意。”
“这一天,我从幼儿园就开始盼望,等了二十多年。”
司仪又问:“苏小姐,您是否愿意嫁给陆先生,无论贫穷富贵,疾病还是健康,你都愿意爱他、尊重他、照顾他,不离不弃,直至生命尽头吗?”
苏晚晴勾唇轻笑,刚要开口。
大门猛地从外面被推开。
江澈疯了般跑进来,“她不愿意!”
苏晚晴没回头。
陆闻昭吩咐保镖,“把他赶走!”
江澈眼中布满红血丝,看起来憔悴至极,可脸上却闪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盯着苏晚晴的背影沙哑地开口:“晚晴,跟我走吧。”
苏晚晴依旧没回头,也没说话。
陆闻昭冷冷的看着他:“江澈,今天是我和晴晴的婚礼,你觉得她可能跟你走吗?”
宾客席一片哄笑,都说江澈疯了,异想天开。
可下一秒,江澈说出的一句话。
让整个教堂瞬间噤声。
“我身上绑了炸弹。”
苏晚晴猛地回头,不可置信,既惊慌又愤怒:“你疯了不成?!”
江澈笑了:“你不是知道吗,我早疯了。”
“所以,跟我走,还是这里的所有人一起死——”
“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