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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耀捂被打的脸颊,不敢相信妈妈居然会打自己:“老不死的,这就是原生家庭给我的痛,你往后别想让我养你!”
她一溜烟跑了出去,换做以往妈妈一定会立马追上去,把苏耀劝回来。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耀在眼前,她就觉得有点儿碍眼,还不如跑了算了。
妈妈想去找机构退钱,现在钱本来就不多,她才不想花在白眼狼身上。
可惜机构也是骗人的机构,进去的钱再也出不了,我妈使用一贯的撒泼打滚,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打了一顿扔出来,她就再也不敢去要钱了。
这时她终于想起来,她从前衣食无忧的生活,是因为我在身后作保障,她开始疯狂给我打电话,发消息,甚至问我的工作地点想过来找我。
但都被我兄弟拦了下来,我工作五年,她连我在那个城市都不知道。
家里的生活拮据终于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快十年没工作的妈妈,迫于生活压力终于找了个扫大街的工作,一个越两千三,还不如从前苏耀一个月零花钱的一半。
没办法上班就是这样,上班就能活着,不上班只能饿死。
弟弟在这个区间回来找过妈妈一会,他身上的衣服明显换了一套,头发也凌乱不堪,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儿在外面流浪几天,经历了什么可想而知。
可妈妈这时候也看不见,她全身心都扑在钱上,弟弟回来就是花她的钱,又被她给骂了出去。
“滚!小兔崽子,还指望我能养你,你哥这个时候都给我往家拿钱了,没钱别回来找我!”
看啊,原来妈妈不是只爱弟弟不爱我,其实她也不爱弟弟,她只爱自己。
没想到我头一次成为妈妈口中的榜样,竟然是在这个时候。
苏耀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光,他没有在门口哭闹,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妈妈是不可能让她进这个门,而以她现在的力量,还打不过妈妈这么强壮额身体。
苏耀转身又走了,不知道她的下一顿饭在哪儿,下一个睡觉的地方是什么。
兄弟给我讲这些的时候,时刻关注着我的脸色,生怕我有一丝心疼的表情。
但看到我淡然的喝了口咖啡,还挂着微笑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你能坚定自己内心真是太好了,她们根本就不值得在乎,这一切都是你妈咎由自取!”
我点了点头,肯定兄弟的说法,从我妈让我从家里滚蛋的时候,那个家和她就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听到那边的消息,无论她们是穷困潦倒,还是东山再起,我都不会在乎。
可半个月后,兄弟再次给我打来一通电话。
“年年,你妈死了。”
我怔在原地,本以为心中不会再有波澜,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中还是一紧,眼眶有些酸楚。
电话那头的兄弟继续说着:“是被苏耀那个白眼狼,带了两个社会上有案底的败类,夜里潜进你们家,活活用绳子勒死的。”
“苏耀那个傻子,以为她妈死她就能拿到房子产权,卖了房子和那两个黄毛分赃勇闯天涯。”
“这三人加起来岁数都不到五十岁,怎么可能逃过警方调查!”
“那两个黄毛成年已经进监狱了,苏耀应该要进少管所呆上几年,我想问问你还回来吗?”
兄弟的声音带着迟疑,我在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哽咽,坚定的说了一个字:“回。”
我回到老家,替妈妈吊了丧,至于老家剩下那套房子,当然是归我所有。
警察还问我要不要去看看弟弟,我摇头拒绝。
他这种人,见到你就会缠上了,我这次回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套房子。
不过我不可能在这儿住的,这里没有我的家,也不是我的家乡。
我花三天时间迅速把房子低价卖了出去,毕竟死过人,我也没计较能卖多少钱。
坐上离开的飞机,我低头看着底下蚂蚁一般的城市,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儿了。
人生不能回头看,我看向前方,我朝着朝阳和彩霞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