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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极其复杂的芯片构造图。
操纵员指着其中一行小字大喊:
“植入超过三年,芯片就会和被植入者的神经完全融合!”
“只有用特种检测机扫描全身,才能发现芯片的存在!”
审判团的第一反应是质疑:
“特种检测机启动一次,耗费便高达百万!”
“你怎么能确定”
操纵员直接打断:
“我拿我的生命担保!”
弹幕瞬间炸了,大家纷纷猜测操纵员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如此舍身给我出头。
大家合力把舆论推向顶峰,陪审团只能同意检测。
一个多小时后,检测结果终于出来——
我体内确实有一枚已经与神经系统完美融合的芯片!如果不仔细查找,根本找不出来!
那个最先提出维持原判的审判团成员带头,依次向我道歉。
“我们从未见过这种芯片,所以想当然地以为您在撒谎。”
“是我们的疏忽,请给我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我没有回答。
他们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情有可原。
可他们的疏忽大意,差点把我送进地狱。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
很快,门外走来一队西装笔挺的人,个个表情严肃。
他们是最高审判团,代表最公正的裁决。
先前那批粗心的工作人员被全部撤换,他们将面对应有的惩罚。
新的审判团和法官迅速就位。
裁决,重新开始。
物证齐全,审判团很快判处哥哥是天生坏种,而我无罪释放。
我彻底松了一口气。
爸爸还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心目中最乖顺听话的大儿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他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紧紧握住我的手。
“星星,对不起。”
“这些年我被哥哥蒙蔽了眼睛,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爸爸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给爸爸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说着,爸爸小心翼翼拨开我身上的管子,轻轻抱住我的身体。
我心头一暖。
这是我期盼已久的拥抱。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一个拥抱,消解了我心中的大半寒冰。
法官声色俱厉:
“现宣布,刘晨被判处为天生恶种,当场抹杀!”
爸爸身子猛地一震,迅速起身:
“不对!”
“天生坏种不是被送进监狱吗?”
“你们凭什么直接抹杀。”
法官耐心解释:
“刘晨九岁时,就敢从黑市购买违规芯片,并恶意植入到妹妹体内。”
“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让妹妹受到了无法逆转的损伤。”
“不但让妹妹的消化道严重受损,还让妹妹在常年巨大的压力下患上痴笑性癫痫。每次呕吐结束后,妹妹都会不受控制地狂笑,她不是在耀武扬威,而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现在在审判庭上,他又篡改自己的记忆,多次撒谎妄图逃脱惩罚。”
“这样的天生恶种,符合被直接抹杀的标准!”
爸爸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可他这样做,也只是因为母亲去世,太过悲伤罢了。”
“妹妹的出生,不光夺走了小晨的妈妈,还夺走了我的大部分注意力。”
“纵使小晨做得不对,可他也只是想让妹妹失宠,让自己得到的爱多一点而已。”
“他还只是个孩子,难道要因为这一点小错,就直接抹杀他吗?”
看到爸爸给自己撑腰,哥哥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对不起,我只是想跟妹妹恶作剧。”
“我没想到会给妹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哥哥膝盖一弯,立马要给我下跪道歉。
却被爸爸拦住。
“不光是你的错,妹妹也有责任!”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爸爸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幽怨:
“哥哥给你植入芯片,让你不受控制地呕吐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爸爸呢?”
“如果你早点说出来,事情就不会被闹大,哥哥现在也不会被判为天生恶种!”
我无语至极。
是我不想说吗?
从小我就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自从哥哥给我植入芯片,严重的排异反应又让我突发高烧,失去写字的能力。
我想方设法,想让爸爸带我去医院,取出芯片。
可每次爸爸都用各种理由推脱:
“今天我要加班,明天再说吧。反正你整天呕吐,也不差这一天。”
“你要做ct检查?小小孩子做什么ct?让医生听诊一下就好了。”
一开始,爸爸还算是有耐心,愿意帮我清理身体。
可后来他直接在我脖子上挂了个桶,什么时候吐满了,什么时候才帮我倒掉。
只有在家里来外人的时候,我才能把那个肮脏至极的桶拿下来。
一直等到芯片和我的神经完全融合,爸爸也没能抽出时间带我去医院进行专业检测。
“星星!星星?”
思绪突然被打断。
爸爸眉头紧皱,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既然你和哥哥都有错,那你就签下谅解书吧。”
“咱们是一家人,不能闹得太僵。”
法官低声询问我的意见。
只要我表示不谅解,哥哥马上就会被抹杀,父亲也会因监护失责,面临应有的惩罚。
弹幕也在纷纷给我鼓劲。
【马上就能报仇了!星星别怕,我们支持你!】
而我沉思片刻,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放人吧。”
“我不再追究爸爸和哥哥的责任。”
法官一脸惋惜,只能按照我的意思,宣判哥哥和爸爸无罪,当庭释放。
哥哥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爸爸也笑逐颜开。
我冷笑着勾起唇角。
他们不知道,刚刚我已经和法官商量好了。
他们被无罪释放的背后,可是有附加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