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是真的饿了,也不客气,端起碗就连吃了两大碗米饭。刘天看徐春林不怎么会喝酒,下午又要出门,也没硬劝,只是一个劲儿地给他们三个夹菜。
“多吃点,都累坏了。”
徐春林喝了几杯,脸就红了,眼神也开始发飘。刘龙的儿子,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大概七八岁,端着个大盆过来给大家盛饭。
“这是我儿子,叫王虎。”刘龙解释道,“关梅去看孩子了。咱们这儿就这样,谁家办事,都得有几个专门管盛饭、拿烟酒的。”
刘天给李泽点了根烟,问:“泽子,你跟春林是?”
“我俩一个大院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把兄弟。”李泽如实回答。
“那感情深。”刘周良兄弟俩都点了点头。刘天感慨道:“咱们这儿的男人,都这样。前天三爷走了,我二叔在灵棚守了一夜,眼都没红一下。昨天晚上送葬回来,一个人躲在屋里,我听见他哭了。”
这话让桌上的气氛沉静了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外面的客人陆续吃完告辞,刘周良和刘天起身去送。屋里只剩下刘周全老爷子和几个自家兄弟陪着李泽他们。韩芳带着几个妇女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残羹,又端上了瓜子、花生和热茶。
徐春林已经喝得迷迷糊糊,趴在炕桌上睡着了。
刘龙看了看徐春林,又看了看李泽,压低声音凑了过来:“泽子兄弟,跟你打听个事。”
“龙哥你说。”
“我看春林这兄弟,人实在,就是酒量差了点。”刘龙嘿嘿一笑,“他有对象没?”
李泽和郝军对视一眼,都笑了。早上韩芳刚问过,这会儿刘龙又来问,看来这家人是真看上徐春林了。
“还没呢。”李泽回答。
刘龙一拍大腿:“那正好!你看我那小姨子,就是早上给你们盛粥那个,叫关,咋样?我寻思着,要是春林兄弟没意见,让他俩处处?咱们亲上加亲!”
郝军在一旁搭腔:“这事儿好啊!我看那姑娘就挺好,文静。不过这事儿我们可替春林做不了主。”
“那当然,那当然。”刘龙搓着手,“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他们俩创造个机会,单独待会儿,聊聊天?”
“这咋单独待?”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涛插了句嘴,“这大庭广众的。再说,我一跟姑娘说话就不知道说啥,浑身难受。”
刘龙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就因为你这样,快三十了还打光棍!”
一句话把吴海涛说得脸都红了。
李泽笑了笑,对刘龙说:“龙哥,这事不急。等春林醒了,我问问他的意思。他要是乐意,这事就好办。我二叔二婶人也好,肯定喜欢关这样的姑娘。”
正说着,刘天送完客,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脱了外套,往炕上一坐,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大口。
“都歇得差不多了吧?”刘天放下茶缸,看着众人,“走,咱们上街里溜达溜达去!”
上街里?李泽愣了一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办丧事的时候,去街里干啥?
刘天却不解释,只是催促:“快点,龙子,你去把车发动着,热热车。涛儿,你回家拿上家伙事儿。兴邦,去把春林喊醒,让他洗把脸,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