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您客气了,碰巧了而已。”
几人闲聊了几句,刘天的话题就转到了李泽身上。
“泽子,我听石头说,你跑山打围的本事不小?”刘天递过来一根烟。
李泽接了,没点,夹在手上:“瞎混,跟着长辈学了点皮毛。”
“你就别谦虚了!”郝军在一旁插话,“天哥,你是没见着,前阵子那头三百多斤的猪王,獠牙跟小匕首似的,一头就把碗口粗的松树给撞断了,愣是让泽子一个人给放倒了!”
“一个人?”刘天和刘周良都瞪大了眼睛。
三百多斤的猪王,在山里那就是横着走的主,五六个老猎手带着枪都不敢轻易招惹。
李泽笑了笑,把话题岔开:“运气好,那家伙自己撞树上,把自己给撞蒙了。”
“那可不是运气。”刘天摇头,“我还听说,你们碰上狼群了?”
“嗯,二十多只,跟了我们一天一夜。”徐春林提起这事还心有余悸。
“那后来呢?”刘周全也来了兴趣。
“后来让泽子用几挂鞭炮给吓跑了。”郝军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凶险,在场的人都懂。
刘天看着李泽,沉默了片刻,忽然问:“我听龙子说,你那身手是家传的。你们在山里碰见黑瞎子,是怎么对付的?也用枪?”
“没用枪。”李泽回答。
“没用枪?”刘龙正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脚步一顿,“那怎么弄的?”
李泽吐出两个字:“‘壳’的。”
“壳”是山里人的黑话,意思是用计谋、用陷阱,不靠火器硬拼。可这话从李泽嘴里说出来,分量完全不同。能“壳”黑瞎子的,那得是对山林和野兽的习性了如指掌,还得有超乎常人的胆量和智慧。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刘家这几口人,都是跟山林矿石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他们太清楚这简简单单两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了。
刘天看着李泽,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一句话没说,但那份敬佩已经不言而喻。
还是刘周全先开了口,他长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想当年,咱们万业村也有个打围的好手,叫老金豆子,一手下套子的绝活,方圆百里没人比得上。可惜啊,后来跟着人去老参场挖参,就再也没回来过。”
老金豆子?
李泽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前世,他走投无路,就是跟着一个叫“老金豆子”的瘸腿老头进了长白山的老林子,当了三年的参帮伙计。
难道是同一个人?
“老爷子,”李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您说的那位老金豆子,是不是左腿有点瘸,抽烟只抽自己卷的旱烟炮?”
刘周全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对!就是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