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邦连忙上前:“泽子,那你们跟我走吧。”
李泽带着郝军和徐春林,跟着郭兴邦往村里走。刘家的院子离村口不远,但此刻人来人往,哭声和说话声混杂在一起,实在不适合招待客人。
郭兴邦家收拾得很干净,东屋的大火炕果然暖烘烘的,一进去就驱散了满身的寒气。
没一会儿,刘周良就端着一个大盆进来了,里面是几个热气腾腾的苞米面饼子,一盘酸菜炒粉条,还有一大碗鸡蛋酱。
“三位兄弟,实在对不住,家里出了这事,乱糟糟的,也没啥好招待的,你们先对付吃一口垫垫肚子。”刘周良把饭菜放在炕桌上,满脸歉意。
“二叔,您太客气了,这都非常好了。”李泽客气道。
刘周良又拿来一瓶白酒:“喝点酒暖暖身子。”
郝军连忙摆手:“叔,我们不喝了,等会儿还得去派出所做笔录,不能喝酒。”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刘周良一拍额头,把酒收了回去。他看着李泽,感慨道:“说起来,这事真是多亏了你们。三爷这人命苦啊。”
他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三爷不是我们村的人,是外地逃荒过来的。年轻时候订了门亲,对象是个好姑娘,结果快结婚那年,姑娘上山采蘑菇,让黑瞎子给扑了从那以后,三爷就再也没找过,一个人过了一辈子。我哥刘天,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教他认石头,看煤线。我哥常说,没有三爷,就没有他的今天。”
原来是这样。李泽默默地吃着饼子,心里的碎片又拼凑起来一块。难怪刘天对杨三的感情这么深。
“我哥为了这事,都快十年没正经跑过山了。”刘周良又补充了一句。
正说着,屋门一开,刘天、刘龙,还有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泽子,兄弟们,招待不周,实在对不住。”刘天一进来就先道歉。
“哥,你别这么说。”李泽站起身。
“你们就在这儿安心住几天,等三爷的事办完,我亲自开车送你们回庆安。”刘天诚恳地说道。
“刘哥,我们可以多住一天,不过我得先去村部给我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我进山好几天了,家里该着急了。”李泽提出要求。
“应该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刘天立刻答应,“兴邦,你也跟着去。”
他又看了一眼郭兴邦,对李泽说:“泽子,以后你就管他叫石头就行,我们都这么叫他。”
“行。”李泽笑着应下,看了郭兴邦一眼。
郭兴邦被点到名,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没有看旁边的刘龙。刘龙想让他跟着刘天学开车,安安稳稳在矿上干,可他心里那股要去林场闯荡的火苗,却怎么也压不住。
李泽对郝军和徐春林说:“你们俩就在屋里歇着吧,烧点热水洗洗,忙活一天了。”
“行,泽子,你去吧。”郝军点头。
李泽跟着刘天、刘龙和郭兴邦走出了屋子。
夜里的村子很安静,只有各家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走在去村部的路上,刘天状似无意地问起:“泽子,听口音你是庆安林场的?你家里是”
“我爸在林场财务科当会计,我哥在保卫科。”李泽没有隐瞒。
刘天和刘龙对视了一眼。
会计,保卫科。这在林场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位置。这李泽的家底,比他们想的还要厚实。
“对了,刘哥,”李泽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们进山打到了两头狍子,肉和皮都还在山洞里,明天我想回去取一下。”
“这有啥问题!”刘天立刻说,“明天让你龙哥开卡车送你去!直接开到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