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刘龙。”刘天给李泽介绍了一下,又指着李泽对刘龙说,“这就是发现三爷的兄弟,李泽,还有他两个朋友,郝军和徐春林。”
刘龙上下打量了李泽一眼,伸出粗糙的大手:“兄弟,谢了。”他的手劲很大,话不多,但透着一股实在劲。
“应该的。”李泽回握了一下。
刘龙又看了一眼爬犁上的帆布,确认道:“真是三爷?”
“是。”刘天的声音沙哑。
刘龙叹了口气,骂了一句:“他娘的,找了这么久,没想到”
这时,从卡车后面又跳下来一个年轻人,正是关磊。他看到李泽,也是一脸惊讶,但没多问。
“都别愣着了,先把三爷抬上车。”刘龙指挥道。
郝军、徐春林、关磊,还有跟车来的刘涛四人立刻上前,合力将沉重的爬犁连同上面的尸体一起抬上了卡车的后车厢,用绳子牢牢固定好。
刘龙走到李泽面前:“泽子兄弟,上车吧,跟我去矿里。我哥特意交代了,这大冷天的,你们辛苦一趟,必须得好好招待一下。”
不等李泽拒绝,他又补充道:“再说,这事还得请你们去派出所做个详细的笔录。”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压低了声音:“这个杨三,是我大爷的拜把子兄弟,我哥从小跟着他学手艺,一直管他叫‘三爷’。这回唉。”
这番话既是邀请,也是解释,把关系都挑明了。
“行,那就叨扰了。”李泽没有推辞。
郝军和徐春林也跟着上了车厢。刘龙拍了拍郝军的肩膀,咧嘴一笑:“兄弟,看你年纪不大啊,这胆子可不小。”
郝军被他拍得一个趔趄,梗着脖子回道:“谁年纪不大了?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哈哈,看不出来,你长得显小!”刘龙大笑起来。
简单的几句玩笑,让车厢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李泽则跟着刘龙和郭兴邦一起上了驾驶室。车里空间狭小,挤了三个人后更显局促。刘龙从座位底下摸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槽子糕,又递过来一个军用水壶。
“来,兄弟,垫吧垫吧。壶里是热水。”
“谢谢龙哥。”李泽也不客气,接过槽子糕掰了一半分给郭兴邦。
老解放卡车发出一声咆哮,车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缓缓驶离了屯口。车轮压在冰雪路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卡车没有走大路,而是直接开向了村外那片封冻的江面。
“走江面近。”刘龙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边解释道,“我跟刘天是亲兄弟,郭兴邦他是我表弟,他爹跟我爹是亲哥俩。我们这辈儿,就我们仨在矿上。”
简单的几句话,就把几人的家庭关系交代得清清楚楚。
李泽安静地听着,偶尔吃一口槽子糕。这些信息,都是前世不曾了解的细节。
卡车在宽阔的冰面上行驶,车灯照亮的前方一片白茫茫,车身随着不平的冰面上下颠簸。郭兴邦看着窗外,忽然问了一句:“泽子,你们昨晚在山里,住的哪儿啊?”
他话音刚落,开车的刘龙就呵斥了一声:“你问这干啥!不该问的别问!”
郭兴邦立刻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