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忙?”
“你反正每天也在山里转悠,顺道帮我遛遛我的套子。要是有货了,你直接拿家去吃,给我留条腿就行。省得被那些杂碎惦记。”
马六沉吟起来。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白捡的野味,还能恶心李三。他点了点头:“行。你把下套子的地方跟我说说。套着东西我给你信儿。”
“那就多谢马六叔了。”李泽又说,“你那几个蜂箱,我看有点旧了。开春我给你做几个新的,就当是赔你当年的损失,也算是我孝敬你的暖身酒钱。”
马六本来想拒绝,但听到“暖身酒”三个字,又看了看手里的酒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随你。”
事情谈妥,气氛缓和下来。马六心情好了不少,指了指挂在梁上的一条鹿后腿:“别走了,晌午搁我这吃。尝尝我烤的鹿肉。”
“行啊。”李泽欣然同意。
马六让李泽去地窨子外面的石缝里,挖点冻起来的山椒当调料。李泽出去的时候,发现马六这地窨子周围,柴火堆得整整齐齐,各种工具也收拾得利利索索,完全不像个疯疯癫癫的人。
两人围着火塘,把切好的鹿肉用树枝穿着烤。油脂滴进火里,发出“滋啦”的声响,香气四溢。
“小子,听郝军那大嘴巴说,你最近在山里挺威风啊?”马六一边翻着肉串,一边问。
李泽笑了笑:“混口饭吃。这两个月,打了一头黑瞎子,七八只狍子,一头鹿,两头野猪,还有个老虎崽子。”
马六翻肉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仔细看着李泽,想从他脸上看出吹牛的痕迹。但李泽的表情很平静。
“你小子外号叫李炮仗,现在改叫小李炮了?”马六的怀疑写在脸上。
“差不多吧。”
马六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烤着肉,心里却翻江倒海。他在这山里待了二十年,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别说老虎崽子,就是那头黑瞎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放倒的。
两人吃着肉,喝着酒(当然只有马六喝),话也多了起来。
酒过三巡,马六彻底把李泽当成了自己人。在李泽准备告辞的时候,他忽然压低了声音。
“小子,看在你这瓶酒的份上,叔再送你个消息。”
“叔你说。”
“想不想弄点真正值钱的玩意儿?”
“啥玩意儿?”
“大皮。”马六吐出两个字。
李泽心里一动。大皮,是行话,指的是紫貂。一张上好的紫貂皮,价格顶得上一头大野猪。
“往北走,翻过两个山头,有个地方叫白石砬子。那地方邪性,一般人不敢去。我前几天在那附近,看到有大皮的踪迹了。”
李泽郑重地点了点头:“谢了,马六叔。这人情我记下了,过两天再给你送酒来。”
马六摆了摆手:“等你真打到大皮,再拿酒来吹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