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三百多斤的熊尸从常北风身上挪开。
黄大喇叭把那支老套筒往雪地上一插,走到李泽跟前,李泽顺手就把自己的半自动步枪和早就准备好的布兜递了过去。
“黄哥,家伙你拿着,先把胆取了,这玩意儿不能等。”
常西风顾不上跟李泽理论,他撕开自己后腰的棉袄,伤口不深,但血流不止,他从怀里掏出点烟叶子,嚼烂了直接糊在了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另一边,被压得去了半条命的常北风哼哼唧唧地醒转过来,后背火辣辣地疼,额头也磕破了,满脸是血。他晃了晃脑袋,看见几米外雪地里那支熟悉的“老撅把子”,下意识就想挣扎着去捡。
就在他手刚要碰到枪托的瞬间,一道黑影猛地冲了过来。
是李泽。
他一脚踹在常北风的手腕上,常北风“嗷”地一声惨叫,手缩了回去。
紧接着,李泽根本不停,转身一个窝心脚,正中还捂着后腰的常西风胸口。
常西风闷哼一声,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向后倒去,重重摔在雪地里。
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泽已经扑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攥成拳头,照着他的脸就砸了下去。
“砰!砰!砰!”
拳拳到肉。
“我让你当白眼狼!我让你恩将仇报!”
李泽的拳头不带半点停歇,一边打一边骂。
“杂艹地玩意儿!要不是老子,你们俩现在都成了熊瞎子的粪了!老子救了你的命,你他娘的扭头就冲我吼?说这是你的猎物?”
常西风被打得晕头转向,鼻子嘴里全是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哥!”旁边的常北风看傻了,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想把李泽推开,“别打了!你别打了!”
李泽看都没看他,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拽,直接把他也拽了过来,压在了常西风身上。
“还有你这个蠢货!”
李泽的炮拳又落了下来,这次是兄弟俩一起挨。
“老子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你哥让你去叫仓,你不去!你们俩在熊瞎子洞口吵架!枪没上膛就敢往前冲,还他娘的把自己亲哥给捅了!你们俩是来打猎的还是来送死的?”
每一句骂,都伴随着一记重拳。
黄大喇叭正准备开膛,听到李泽这番话,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他这才明白李泽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他朝地上那对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兄弟啐了口唾沫。
“呸!活该!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骂完,他不再理会,专心致志地用刀划开熊腹,小心翼翼地寻找那颗珍贵的熊胆。
李泽足足揍了一分多钟,直到手上的骨节都有些发麻,才停了下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两个叠在一起、面目全非的人。
“我再问一遍,今天要是没有我,你们俩的下场是什么?”
沟谷里只剩下常北风杀猪般的哀嚎。
常西风吐出一口血沫,混着两颗断牙,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声音含混不清:“是我不对。”
他服了。
不光是被打服的,更是被李泽那番话给骂醒了。
这时,黄大喇叭已经托着一个墨绿色的、还带着热气的囊状物走了过来,他把那血淋淋的熊胆放进李泽递给他的布兜里。
“泽子,弄好了。这玩意儿咋分?”他故意大声问,眼睛却瞟着地上的常家兄弟,“常家兄弟,你们俩还要不要这胆了?”
常西风费力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