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跟他们走散了”杨东眼神躲闪,不敢看李泽,“那那头猪太他娘的邪乎了!跟火车头似的,我们一开枪,没打着要害,它就疯了!冲过来就把二虎哥给拱了!我我一害怕,就就跑了”
“你跑了?”郝军一听这话,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上去一把薅住杨东的衣领,“你他妈的把人领上山,出了事你自个儿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哪见过那阵仗啊”杨东吓得腿都软了,“我跑出去没多远就迷路了,一直在林子里瞎转悠,听到这边有动静才找过来的泽哥,泽哥你救救我,带我下山吧!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李泽看着他这副怂样,实在是懒得跟这种人废话,直接问道:“张大虎呢?你看见他往哪边去了吗?”
“大虎哥?他他好像往北边追下去了,还冲我喊,让我赶紧下山找人对对对,就是让我下山找人!”杨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张大虎的话当成了自己逃跑的借口。
李泽心里冷笑一声,信他个鬼。这张大虎要是真让他下山找人,他还能在这林子里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八成是自己吓破了胆,慌不择路地跑了,现在才编出这么个理由。
“行了,别嚎了。”李泽把枪往肩上一挎,“想下山是吧?可以。你,还有你,”他指了指郝军,“你们俩,把二虎抬上。咱们得赶紧把他送下山,不然这条腿真就废了。”
他又转向徐春林:“春林,你跟我来。”
徐春林一愣:“泽哥,我们去哪?”
“去找张大虎。”李泽看着北方那片愈发幽深的林子,“杨军的钱,咱们不挣。但山里的规矩,咱们得讲。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屯子的爷们折在这儿。活要见人,死也得把尸首抬回去。”
这话一出,连哭天喊地的杨东都闭上了嘴。他看着李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觉得,早上在院子里那个懒洋洋靠着柴火垛抽烟的男人,和眼前这个气场迫人、眼神像刀子一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我我抬不动啊我腿软”杨东还想耍赖。
郝军把猎枪往地上一顿,瞪着眼骂道:“你他娘的再废话一句,信不信老子先把你腿打折了,让你跟二虎做个伴!”
杨东脖子一缩,不敢再言语。
制作简易的担架费了些功夫。李泽砍了两根儿臂粗的白桦树干做主梁,又让郝军他们用带来的绳子和撕下来的布条在中间绑上横杆,这才勉强做成了一个能承载一个人的架子。
将昏迷的张二虎抬上担架,本身就是个力气活。他一个一百六七十斤的汉子,加上厚重的冬衣,分量十足。郝军和杨东两人抬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没几步就气喘吁吁。
“妈的,比抬一头猪还沉。”郝军喘着粗气,吐出一口白雾,忍不住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