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虎看清来人,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那把死死攥着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雪地里,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春春林哥快快走那畜生”
话没说完,人就往旁边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别动他!”李泽三两步跨过去,单膝跪在张二虎身边。郝军和徐春林刚想上手去扶,被他这一声喝住,都停在了原地。
李泽没去管那条血肉模糊的小腿,而是伸手探了探张二虎的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最后把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了片刻。
“还有气,心跳很弱,失血太多,加上天冷,休克了。”李泽言简意赅地做出判断。他头也不抬,命令道:“春林,把我的挎包拿过来,把急救包掏出来。郝军,去旁边折几根结实点的直树枝,要拇指粗细,越多越好。再把咱们的水壶拿过来。”
“哎!”
“好!”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没有丝毫犹豫。在山里,李泽的话就是命令,尤其是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徐春林飞快地取来急救包,打开帆布包,里面是几个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小包。李泽接过,撕开其中一个,露出里面的纱布和一小瓶褐色的碘酒。
“春林,把他裤腿撕开,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徐春林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捏住那道被獠牙撕开的巨大口子,一用力,“刺啦”一声,将厚实的棉裤腿整个撕开。伤口的全貌暴露出来,比刚才看着更加骇人。那不是简单的撕裂伤,更像是被硬生生啃掉了一块肉,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都露了出来,周围的皮肉翻卷着,已经冻得有些发紫。
郝军抱着一大捆树枝跑了回来,看到这伤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扭过头干呕了一声。“妈的,这哪是猪,这是头带毛的推土机啊!”
“别废话,搭把手。”李泽已经用碘酒简单地给伤口周围消了毒,那刺鼻的味道让昏迷中的张二虎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把他腿扶直,别让他乱动。”
他指挥着徐春林和郝军固定住张二虎的腿,然后拿出纱布,一层层地往上缠。他的动作又快又稳,手指修长有力,打结的手法是部队里标准的战地包扎手法,看得徐春林一愣一愣的。他知道李泽当过兵,但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会,而且如此熟练。
“光包扎不行,血止不住。”李泽额头上也见了汗,这比打一头熊还累心。“得做个止血带。春林,用匕首把你腰带割下来。”
徐春林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猎刀,手起刀落,就把自己那根用了好几年的牛皮腰带给割断了。李泽接过腰带,在张二虎大腿根部靠近腹股沟的位置紧紧绕了两圈,然后拿过一根郝军削好的短木棍,插进皮带圈里,像上发条一样开始绞紧。
随着木棍的转动,皮带深深地勒进棉裤里,张二虎伤口处汩汩外冒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最后终于变成了缓慢的渗出。
“行了,暂时止住了。”李泽长出一口气,用一截绳子把木棍固定住。“但这玩意儿不能勒太久,最多半小时就得松一下,不然他这条腿就彻底废了。”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那杆被扔在一旁的五三式步骑枪上。他走过去捡起来,拉开枪栓看了一眼,枪膛里是空的。他又检查了一下弹仓,里面也空了。
“五发子弹,全打光了。”李泽的眉头紧锁,“这附近有三枚弹壳,加上他俩应该是一人五发子弹备用,说明他哥张大虎也在这里开了枪。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