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进了庆安屯，郝军跳下车回了家。李泽刚把车在老屋院门口停稳，还没熄火，一辆绿色的北京吉普就一个急刹，停在了他家院子外。
车门打开，杨东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驾驶室旁。
“泽哥。”
一个身材高壮、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他穿着一身厚实的呢绒大衣，脚踩着大头皮鞋，眼神锐利，上下打量着李泽。
“你就是李泽？”男人开口，声音洪亮，“我叫杨军，二十八楞场的把头。”
李泽跳下车，没接话。
杨军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杨东都跟你说了吧？我那儿伤了个人，就是让一头野猪给拱的。我出五十块钱，你帮我把那头猪给办了。”
“我没兴趣。”李泽直接拒绝。
杨军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李泽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泽哥，”杨东在一旁急忙打圆场，“杨叔是真心实意想请你帮忙，这猪太凶了，楞场几十号工人，天天下班都提心吊胆的。”
李泽瞥了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这种人有任何瓜葛。庆安屯能打猎的，不止我一个。你们可以去找张家兄弟，或者去找老姜。”
“找过了，”杨东脸色有些难看，“张家老大说他兄弟俩前两天刚受了风寒，身子不得劲，干不了这活。”
这借口一听就是托辞。
“那就是不想干。”李泽转身就往院里走，“你们也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李泽！”杨军在后面喊了一声，语气已经带了些火气，“五十块钱，打一头猪，这价钱不低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李泽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
杨军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突，但常年当把头的气势还在，依旧梗着脖子。
李泽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院子，把院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院子外，杨军的脸色铁青。“妈的，一个毛头小子，狂什么！”
“杨叔，你别生气，”杨东连忙给他递了根烟，“李泽他他就这臭脾气。”
“再去张家！”杨军坐回车里，狠狠吸了口烟，“加十块，六十！你别进去，就在外面等着。让你嫂子去请，把你二虎哥一个人喊出来，我跟他单独谈。”
“好嘞！”杨东立刻发动了吉普车。
院子里，李泽刚洗了把脸，就觉得肚子一阵翻江倒海的疼。他捂着肚子，急匆匆地冲向了院子角落的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