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婶子。”李泽和柴兵进了屋。
屋里热气腾腾,炕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个菜,有花生米,有拍黄瓜,还有一盘热气腾騰的炖白菜。周二愣子的婆娘高大娘,还有女儿周荷都在。
“快上炕,快上炕!就等你们了!”高大娘热情地招呼着,“泽子,你给的那个方子,可真神了!你周叔喝了几天,这腰也不疼了,腿也有劲儿了,非说要好好谢谢你!”
李泽把手里的麻袋放在地上,解开一个,露出里面带着森森白骨的狼肉。“周叔,你给掌掌眼,这是个啥?”
周二愣子凑过去,闻了闻,又用手摸了摸骨头茬子,眼神一凝:“狼?好家伙,你小子真打着狼了?”
“打了六头。”李泽说得云淡风轻。
“六六头?!”周二愣子声音都拔高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用他自个儿说,黄大喇叭那张嘴,早就给你扬遍全屯子了!”高大娘端着一盘饺子从厨房出来,没好气地白了自家男人一眼,“说你在望兴又是打鹿又是杀狼的,都快成山神爷了!可把我气得你听听,这老东西身子骨刚硬朗两天,就又念叨着想上山,非要去会会那头黑瞎子!你说他是不是存心气我!”
说着,高大娘眼圈一红,旁边的周荷赶紧过去拍着娘的背,也跟着抹眼泪。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李泽放下筷子,笑了:“高大娘,这事儿您还真别怪周叔,也别怪黄大喇叭。”
所有人都看向他。
“是我让徐春林故意说给黄大喇叭听的。”李泽不紧不慢地解释,“我在外面惹了点小麻烦,得让屯子里的人知道,我李泽不好惹。与其自己说,不如借黄大喇叭的嘴。他那人爱添油加醋,传出去的话,比我自己说的还管用。这叫顺水推舟,以后能省不少事。”
柴兵恍然大悟:“我说呢!今天在镇上碰见黄大喇叭,那家伙跟见了亲爹似的,一个劲儿地喊‘泽哥’,客气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周二愣子听完,哈哈大笑,指着李泽:“我就说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打小就鬼精!想当年,还敢当着我面骂我‘老登’!”
一句话把高大娘和周荷都给逗笑了,屋里的气氛又活泛起来。
饭后,高大娘非要让李泽和柴兵把家里最好的茶叶带上,说是她儿子鹤哥从省城捎回来的,推都推不掉。
周荷收拾着碗筷,脸蛋红扑扑的,冷不丁问了一句:“泽哥,你你在外面,找对象了没?”
这话一出,周二愣子和高大娘眼睛都亮了。
“黄大喇叭也说了!”高大娘一拍大腿,“说你跟老李家那个周晓,都快好事成双了!是不是真的?”
李泽看了柴兵一眼,大方承认:“大概齐吧。等过几天安顿下来,我就去县里,正式上门提亲。”
“好!好小子!有担当!”周二愣子用力拍了拍李泽的肩膀,满脸赞许,“我就说你跟柴家那小子能处到一块儿去,都是爷们!”
他转向柴兵,又道:“刚才听你说你们出生入死,咋回事?让狼撵了还是让熊拍了?多大点事儿,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