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好，能撵猪，能斗熊，但碰上鹿就不行了。”李泽耐心地解释，“狗一叫唤，隔着二里地鹿就听见了，早跑没影了。咱们明天得悄悄地摸过去，不能带狗，打它个出其不意。”
柴兵在一旁听着，不住地点头，对李泽更是高看一眼。这些都是老猎人凭经验才能琢磨出来的门道，李泽张口就来，条条是道。
又是一日。
天还没亮透，四人就再次进了山。这次，他们没带狗，每个人都轻手利脚，连说话都压着嗓子。
从早上八点出发，顺着昨天的鹿踪，四人一路追到了十一点半。雪地上的蹄印从清晰变得有些模糊，上面覆了一层薄薄的霜。
“踪迹旧了。”柴兵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指着前面一座光秃秃的山包说，“看样子，这帮畜生翻过前面那个‘大秃顶’了。咱们先歇歇脚，笼火热点饭吃，填饱肚子再说。”
大秃顶附近有一处背风的缓坡，几人找了些枯枝败叶，生起一小堆火。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饼子和熏肉，架在火上烤。
李泽没像他们一样围着火，而是爬上了一块高点的岩石，端着枪，用眼睛一下一下地扫视着周围的山林。这是他前世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休息时，也要占据制高点。
山谷里静得出奇，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郝军和柴兵低声聊着天，徐春林则盯着火上的熏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就在这时，李泽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他的视野里，大概三百米开外，正对着他们的那面山坡上，两个棕黄色的身影一前一后，从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里跳了出来。它们动作轻盈，落地无声，几下跳跃，就上了半坡。
是鹿！两只！
李泽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一股巨大的狂喜攫住。
他立刻从岩石上滑了下来。
“别出声！”李泽的声音压得极低。
正聊得起劲的郝军和柴兵瞬间噤声，徐春林也猛地抬起头，一脸茫然。
李泽指了指远处的山坡：“鹿！两只！”
三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两个正在悠闲啃食着枯草皮的影子。
“春林，你别动，把爬犁拉过来，准备接货！”李泽语速极快地分派任务。
“好嘞！”徐春林压着嗓子，兴奋地应道。
李泽又对郝军和柴兵一摆手：“军子，柴哥，跟我上！猫着腰，走我踩过的脚印，动作要快！”
他领头，弯着腰，大步流星地朝着发现鹿群的那个小缓坡冲了过去。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嘎吱作响，但在空旷的山谷里，这声音细微得可以忽略不计。
冲出去十几米，他又回头，用口型对跟上来的两人补充了一句：“待会儿，我先开枪！”